劉家莊
“誰在那邊?”
不遠處響起一個男聲,語氣急切惶恐,細聽之下帶著不知名的難耐。
剛爬出來的鬱熠朝和林停晚顯然不會細聽,他們剛擺脫密閉逼仄的環境,正要暢快吸一口新鮮空氣,突來的聲音嚇住了兩人。鬱熠朝反手一蓋,將始作俑者悶在其中。
但是很快,他便對這個決定悔不當初。
空氣靜滯了片刻,雙方都定格住屏氣熄聲,暗中試探。最終另一邊的人失去了耐性,最先破了功。
這邊久久的安靜讓說話的男人誤以為是錯覺,便自顧地開始未完的事情。不久後,不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吸和yin蕩的叫聲。
林停晚為防被發現躬著的身子還沒直起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有人在野外行此荒唐的事情!
而且他一個人聽就算了,四個人聽也算了,偏偏他和鬱熠朝兩個人尷尬。
兩人留也不是走也不行,呼吸重了都怕對方看出點什麼。而不遠處的靡靡之音不減反升。交≈糾≈纏的聲音斷續傳來,林停晚越聽越不對勁。
等等,怎麼沒有女人的聲音?!
這個世界一定是發癲了。林停晚這些年在京都皇宮中困的久了,江湖之遠少有涉足,出來幾個月,大千世界,精彩紛呈。
前幾天有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窮追不捨,現在又有兩個男人在野外行茍≈且之事。
對方十分激烈,像是打仗般嘶吼,身體撞擊的聲音在不算空蕩的地方傳來迴音。久久後平息。
剛才的男聲響起:“下次能去你家嗎?”
“啪”,像是被打了耳光。
男聲又起,語氣委屈而小聲:“只是每次都在墓地 ,我有點……”
話未說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男人識趣地停下了說話,一邊抬手整理上衣一邊跟了上去。
腳步聲漸遠,林停晚才覺得自己能喘氣了。
這輩子一定得治治替別人尷尬的毛病。
他直起身子,想插科打諢說點無關緊要的話緩解尷尬。在他印象中,鬱熠朝是一個正經的人。
豆腐西施成親時,兩人去現場幫忙。忙活完天色已晚,兩人沿著牆根回家,聽到一牆之隔處的對話。本是平淡無奇的場景,兩人也沒有聽牆角的毛病,但是他們對話的內容引得林停晚駐足,非要拉著鬱熠朝學習。
牆那邊是酥餅鋪子的新郎在討教夫妻洞≈房的方法。
媒婆一張巧嘴將此事說的天花亂墜,可能這個年紀的婆娘又是這個職業總是有一些本事,描述的話語堪比一本春宮。林停晚不知道新郎是否聽懂了,他自己倒是聽的津津有味。
他年少早成,在逃亡中對很多事情司空見慣。但是鬱熠朝卻對此羞赧。林停晚嘖嘖稱奇,對媒婆的創造力十分欽佩,一轉頭看到鬱熠朝難堪的處境。
實話說,那一瞬間林停晚慌了。他確實不是什麼上的了臺面的人,但在端正如松、光風霽月的鬱熠朝面前他始終是偽裝著的。他擔心鬱熠朝看不起他,放棄他,又擔心自己的偽裝終究有被點破的一天,擔憂著未發生的恐懼。於是那天他稍一試探,挑眉破罐破摔道:“阿朝,過個三五年你就可以成親了,你得學學啊。”
鬱熠朝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
林停晚壯起狗膽,撐著繼續:“雖然這人說的與亂紅院有所出入,但也不是……”
“你去過亂紅院?”鬱熠朝抓住重點。
亂紅院,涇關鎮最有名的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