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的江承璟無暇皇位,正在忙著春種。
江承朗放過了江承璟,最後還是處死了江承展,連帶著他和江承馳鋪在暗處的勢力,一併勾連出來全部搗毀。
受到波及的還有經如鴻。羚鋒軍收回皇帝手中,在原有的底子上拓充進新的皇帝親信,整體錘煉,在另一種意義上也算新生了。但是王陟和石山行關系太深,沒幾天就被江承朗以到歲數了為由強制致仕。經如鴻也不敢再待在新帝身邊,藉著機會被發配到錦州小縣裡做縣尉去了。
乾康殿終於被重建為太康宮,往昔的因果全隨著廢墟運出宮,去了塵埃落定的地方。
“江承朗沒有為難秦厘?”鬱熠朝疑惑。
“嗯,聽說是皇後遺志。”
周聞竹死前曾找到江承朗,求來了兩件事——一件是放江承璟出宮,另一件便是寬恕秦厘。
鬱熠朝存疑,“這倒是不太像江承朗做出來的事。”秦厘與周聞竹同貌,又有剪不斷的關聯,留著著實有不小的風險,以江承朗的性格,不會埋下隱患。
“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放過我。”林停晚想到除夕夜江承朗出劍後又收回,意味深長。
鬱熠朝拇指摩挲林停晚心口的劍痕,已經結了痂摸得林停晚陣陣發癢。
“我應該去的。”
林停晚反應半天才明白過來鬱熠朝的意思,他在為除夕夜沒在宮中站在他身邊自責。
林停晚按住他的手,有些涼,手腳都是,這是身體還沒恢複的表現。合攏手掌,五指相扣,在他還沒被撩出火前掐滅了苗頭。
“去了替我擋一劍,咱們兩個都出不了宮門。畢竟鬱老闆可比我值錢多了。”林停晚笑嘻嘻擺弄鬱熠朝的手指。
鬱熠朝用畢生所有換了林停晚的自由。
“不問問你生意上的事嗎?”林停晚輕聲問。
鬱熠朝想了想,問:“那家裡還有多少銀兩?”
林停晚:……
“不會揭不開鍋了吧?”鬱熠朝擔心地很認真。
“你剛才飯吃的那麼高興,像是揭不開鍋了?”
“那就好。”他長舒一口氣,好像生怕林停晚和他吃不了這個苦拋下他一般。
林停晚蹙起的眉頭慢慢舒展,而後有些釋懷地笑了。
好在路橋相接不盡,萬裡綿延。
前方還有路,前方還能走下兩個人。
“好啊,你那下屬天天吵著鬧著來看你,明天讓他和你說說。”他輕快地說。
次日華宿果然帶來了流風閣的訊息。
半年前,鬱熠朝拿整個流風閣與江承朗對賭,如今天子得勢,將流風閣納入皇庫,改弦易幟。但是由於流風閣本就是各地割據之狀,莊莊互不幹涉,江承朗為了財政大收也就沒有刮骨改換,只是將如此龐雜的勢力交給了厲家。
“厲喬珊?”
“不是,是她家那個小白臉!”華宿一身粉豔,比院中桃花還嫩,使勁扇動扇子,說起來就生氣地灌下一壺茶。
“他做過幾年生意?賣過幾桌酒菜就不知天高地厚想來管教小爺!帳都算不明白,憑什麼事事分利三成?”
鬱熠朝安靜地聽他抱怨完,說:“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華宿“啪”一聲收起扇子,“阿朝,就算不是厲家贅婿,還會有其他人接手。流風閣太大了,新帝想吞下是不可能的,他想用流風閣就要找個不精明的傀儡。”
安靜喝茶的林停晚難得誇贊:“華公子最近找誰求學了,罵人和誇人一樣。”
華宿笑嘻嘻回:“彼此彼此。”
林停晚瞥一眼在院子裡砍柴的劉牧,故意問:“蘇娘教你的?”
華宿瞬間被氣到跳腳:“別以為小爺拿那個潑婦沒辦法!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