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周敘祇沒跟吳遲胭說什麼,吳遲胭還以為她還在工作。
還有鄧長青那邊,鄧長青估計也沒跟吳遲胭說實話。
吳遲胭被推去手術室,林妍軻站在手術室外,周敘祇走了過來,幫她把外套的拉鏈拉上。
林妍軻看著彎腰低頭,給她拉拉鏈的周敘祇,問:“你為什麼不給我說實話。”
“什麼?”周敘祇抬頭。
林妍軻:“我媽宮外孕,我媽今晚手術,你都沒給我說,你是想要我媽今晚一個人做手術?看到她孤苦無依?”
“我前天就給張姨打電話,要她今晚過來照顧你媽。”
張姨是之前家裡的住家保姆。
“那我媽宮外孕呢?你告訴我,我媽只是懷孕?”林妍軻覺得周敘祇不愧是學霸,真會玩文字遊戲。
“宮外孕,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來說,不算是大病。”周敘祇說。
但這一下子就把林妍軻點著了,她一把推開他。
“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如果我不提,你是不是沒打算今天帶我過來看我媽?”林妍軻咬著牙。
但周敘祇的回答卻出乎意料:“不是,你不提,我也會帶你過來。”
緊接著,周敘祇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遞給了林妍軻。
林妍軻認出了這是自己的手機。
“明天,你還回來嗎?”周敘祇在問一個答案已知的問題。
林妍軻奪過手機,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眼眶紅如滲血,眼淚早就在不經意間蓄滿了眼眶。
“我,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那裡!”
她一字一頓道。
“那房産證、卡和那些保險合同呢?”
“我才不要那些。”
周敘祇低聲應好,這回他走得爽快,吳遲胭的手術還沒結束,他就走了,反正吳遲胭也不想見到他。
但周敘祇在走之前還是提醒了一句:
“記憶體卡記得收好,我做出的承諾永遠作數。”
周敘祇走了沒多久,張姨就趕了過來,一來就一股腦道歉,說周敘祇早就叮囑她了,但是她的小孫子發高燒了,一時半會沒來得及,來的路上她還帶了補品,說這些是周敘祇給她的錢,囑咐他買的。
吳遲胭的手術很順利,但她麻藥勁兒還沒過去,林妍軻坐在窗戶邊,她垂眼看著樓下,視力極好的她清楚看見。
周敘祇沒走。
他獨自坐在樓下小花園的長椅上。
孤獨、疲乏。
彷彿這才是他的常態。
林妍軻的眼淚止不住,手裡的記憶體卡將她的掌心擱出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