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與我客氣什麼。”說著撫了她的額發。
莊氏背地裡翻了個白眼,這時候來上演一出什麼母慈女孝呢。
章老太君很滿意大兒媳的做派,只覺得自己早上那一出敲打不算枉費。
“如此甚好,見到我們一家子和睦團結,你們的阿父祖父在底下定然也會欣慰的。”
姜獻月這頓飯也吃得極為安靜,時不時觀察姜樾之的一舉一動。
大伯母說的,“與那個女人七成像”,究竟和誰像呢。
姜獻月環視一週,發現姜樾之確實與姜家人長得不太像。姜家祖輩是武將出身,長相都偏粗獷,哪怕自己肖母,都難免比旁人多了幾分英氣。
這一代何氏、莊氏和羅氏都已經生得格外溫婉了,卻都不似姜樾之一般,明眸皓齒,盡態極妍。
那道目光實在熱烈,姜樾之有些忍不住,遂開口問道:“二妹妹總是瞧著我做什麼?”
姜獻月訕笑兩聲:“只覺得長姊生得明媚,與我們都不似一家人,我心生自卑了。”
何氏臉色一變,張口道:“獻兒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談什麼自卑不自卑的。”
姜獻月斂了眼眸:“大伯母說的對,我是太沉溺於長姊的美貌中了。”
姜維舟嘴裡含著炸鹵雞,含糊不清道:“二姊居然有一天也會說人話了,當真是過節了,什麼話都能聽到呢。”
姜樾之嘖了一聲做提醒,姜維舟立馬噤聲不言。
“二妹妹個人有個人特色,妹妹生得也極好,不必妄自菲薄。”
姜獻月心中冷笑,嘴上倒是不搭話了。
家人舉杯邀明月,共飲一杯團圓酒。
朗月高懸,室內一派其樂融融。
飯畢,姜臨多喝了幾杯,身形有些虛晃,羅氏忙攙扶著他。
“夫君喝多了,早些回院子裡休息吧。”
姜臨面色酡紅,看著自己的妻子眼神迷離:“你是竹音啊。”
羅氏:“是,妾身扶你回屋。”
姜臨推開了她,一屆書生,沒想到力氣卻大。
“你是竹音,是阿孃為我娶的續弦啊,我怎麼給忘記了。”
姜樾之離得不遠,上前搭把手:“三叔。”
姜臨看著她,彷彿透過她的臉看另一個人:“樾之啊,我的好樾之。”
章老太君生怕他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連忙催促道:“老三媳婦,還不快把他送回房中,喝這點酒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羅氏惶恐不安,連聲道:“是是是。”
姜臨一動不動地看著姜樾之,她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點不對勁全讓姜獻月看在眼裡,眉心不由得微蹙。
難不成,三叔知道些什麼。
羅氏拉了幾把,姜臨死死拽著姜樾之的衣袖不放,姜維舟也來幫忙扶著。可任憑誰來拉,他就是不鬆手。
“罷了,樾之能否一起先幫忙把你三叔送回去。”
姜樾之自然無法拒絕羅氏的請求,就這樣幾人圍著姜臨離開了正堂。
將姜臨送回屋,羅氏連忙吩咐下人備水備解酒湯,姜維舟也下去幫忙了。獨留姜樾之在此守著酒醉的姜臨。
姜臨呢喃著什麼,姜樾之貼耳去聽,霎時,臉色一變。
他說:“冰玉梨花佩,雲安啊雲安,你一直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