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眼神在二人身上徘徊,最後點頭道:“知道了,表兄真是能幹,是我誤會表兄了。”
陸檀嘿嘿笑了一聲:“無事無事。”
柳時暮想笑卻硬生生憋住了,陸檀可真是個妙人啊。
夜裡,二人同擠一張榻,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顯得十分擁擠。
“你過去些,壓著我的襟帶了。”
“再過去,我就要掉下去了。”黑暗中,陸檀有些咬牙切齒。他從未和一個大男人同住過,為了避嫌自己已經十分靠近床沿,他倒是得寸進尺。
“唉,這床實在太小,而我又受了傷不好輕易挪動,真是委屈陸將軍了。”
陸檀氣得坐起身:“柳時暮,你再這般說話試試!”
柳時暮眼珠轉了轉,伸出未受傷的左腿,趁著夜色踹在陸檀的肩上。原本以陸檀的身形,這一腳還真不一定能把他怎麼樣,只可惜他如今彷彿吊在懸崖邊岌岌可危,只需要對方輕輕使力便如大山傾頹。
砰——
一聲巨響打破寧靜,其餘兩間屋子齊齊亮了燈。姜樾之披了外衣趕來,手裡拿著燭臺靠近,才看見地上的陸檀。
再抬高些,又看清柳時暮的臉,有些狡黠的小得意。
“你們——”
“枝枝,他把我踹下床。”學著柳時暮,陸檀率先告狀。
姜樾之倒也不偏頗:“柳時暮,他說的可是真的?”
柳時暮努著嘴:“是陸將軍壓著我的衣服,本來我受傷就很難移動。我讓他挪一挪,他非不肯,我只好推了他一下,也不知道為何,陸將軍到了夜晚就如此羸弱。我就輕輕一碰,他就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像是再等誰為他主持公道呢。”
陸檀捂著腰:“你——”
柳時暮這一段話不僅說他借題發揮裝腔作勢,還侮辱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什麼叫一到晚上就格外羸弱?他倆大男人睡一起,他能怎麼羸弱!
“真是不得安生。”姜樾之嘆了口氣,“你倆分開睡,我去同南星她們擠一擠,你們誰去睡我那間。”
“那還是我去吧。”柳時暮自告奮勇,他才不允許別的男人睡在枝枝的床上。
陸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個受傷的男人飛速起身,扶著枝枝的手就往外走。
“誒,你們——”
姜樾之還想回頭看看他,又被柳時暮強行轉移了目光。
“哎喲,我這腿可真是疼死了。”
姜樾之收回心思:“唉,你慢些,路黑你看著點。”
二人說話聲越發遠去,陸檀氣得狠狠錘了幾下床榻:“可惡!”
將柳時暮安置在自己屋裡,姜樾之居高臨下叮囑道:“你早些休息,別使心眼子。”
柳時暮如一隻狡猾的狐貍,狡黠一笑,吹滅了她手裡的燈,一個反手將她牢牢抱坐在自己腿上。
“南星那也擠,還是這裡寬敞,枝枝要不要?”語調拉長,曖昧至極。
鼻尖劃過她的下頜,溫熱的呼吸撩撥著她的脖頸,如山間的精怪一般,讓人難以拒絕。
黑暗中,人的觸覺只會越發的靈敏,濕滑的觸感掃過耳垂,那雙手不安分地揉著她的腰。
姜樾之聽到黑暗中他輕微的壓抑在喉中的喘息聲,猛地拍掉他的手:“受傷了還不老實,疼得忍不住了吧,傷口裂開我可不會幫你再敷藥了。”說完便直直走了出去,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鼻尖的馨香一下子消失殆盡,柳時暮心中空蕩蕩的,難道她以為自己忍不住的是腿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