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絮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趕過去的。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她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阮知夏了,可那天阮知夏失魂落魄來找她的場景又彷彿歷歷在目。
溫絮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是她見阮知夏的最後一面。
可她,拒絕了阮知夏的請求。
"為什麼會這樣.“溫絮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沈硯就站在不遠處,他看了眼溫絮,輕聲道:“是意外。”
阮知夏出事,讓沈硯難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
他們同樣死於車禍。
同樣,為了奔赴所謂愛情。
只是阮知夏要不幸得多。
因為自始至終,沈至佑就沒有愛過她。
他利用她,拿到了阮氏中心酒店的資料,以此作為擊垮阮氏、對付沈硯的方法。
另一邊,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程曄博士特地從國外趕回來給沈建國做手術。
但在此之前,他讓所有人都做最壞的打算。
沈建國這個年紀,再加上基礎病纏身,其實是負擔不起這場心臟手術的。
可是,保守治療已經沒有辦法再讓他熬下去了。
手術,是唯一的希望。
只是沈硯沒有想到,希望會破碎得這麼徹底。
阮知夏的遺體還沒有來得及送出醫院,手術室的門開啟,迎接他的卻是沈建國手術失敗的訊息。
程曄博士的眼窩深深地陷進去,他眼眶泛紅地看著沈硯,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
"身體撐不住了,手術過程中血壓爆表.."見程曄博士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還是身邊的護士醫生補充的。
親自給親人做手術,親手把親人送離了人間。
"不是你的錯,表哥。"沈宜的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你已經盡力了沈硯突然覺得自己很累。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顫抖著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醫院亂作一團。
溫絮站在人群之外,看著不遠處的沈硯露出了鮮少有的悲憫與痛苦。
她和沈建國基本上沒什麼交集,對他唯一的瞭解,還是因為沈硯那樁推不掉的婚約越來越多的人湧過來,溫絮站在角落裡,看著沈氏集團的那些人,各懷鬼胎地站著,悲慼的面容下是掩蓋不住的狼子野心。
直到溫絮看見了沈至佑。
他遠遠地站在人群外頭,可是沈硯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目光交匯的瞬間,世界恍惚之間彷彿變成了黑白兩色。
擁擠的人潮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背景板,只有兩匹孤傲的狼互相對望,彷彿是把彼此當做了到嘴邊的獵物。
過了很久,沈硯站了起來。
他穿過人群,走到了沈至佑的面前。
"節哀。"沈至佑輕輕地笑了一聲,陰蟄的眸子裡散著冷淡的光,"未婚妻和爺爺在同一天離世,還真的是一件挺傷心的事。”
沈硯額角的青筋暴起。
下一秒,他忍無可忍地抓住了沈至佑的衣領:“阮知夏死了,你滿意了?".biget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