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音調摻了煙霧似的沙啞,吉雅半點不動也不應答,立在原地撇過頭,就是那張白玉似的面頰也不叫他看全。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執拗的?”範廖擱下煙鬥站起身,腳上連雙鞋也沒穿,踩在錦毯上半點聲音也沒有。
“不是都說好了聽我的。”
耳邊忽而被噴了股嗆人的煙氣,吉雅慌忙要躲,被他猛地一拽帶進懷裡,那隻手從身後探過來攏在前襟,正好按在隆起的小腹上。
她兩手堪堪護著,卻怎麼也不可能摟全,被他摸到肚皮上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他沖動之下傷著孩子。
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不再掙紮,範廖貼著她瑩白的一小塊頸子慢慢輕撚,沉沉念道。
“想好要保哪個了嗎?若是姐姐的話,就是選了孩子我也會聽你的,盡力保全他。”
被貼著脖子輕咬了一下,吉雅渾身上下蟲蟻啃噬似的湧出驚顫惡心,但她不敢亂動,壓住他摸在衣襟上的大手。
“郎君既說了憐惜於我,何不能放過他們兩個?”
他噴在頸側的呼吸突然停了一刻,繼而噗嗤笑了出來。
“姐姐可真貪心,說了只能擇其一,非要留下兩個來!”
範廖眼看她緊抓著衣擺不放,也不與她糾纏,兩指輕輕一勾系在腰側的素帶,花瓣似的衣襟頓時朝兩邊綻開。
她手足無措的想要攏緊兩擺,反被他強行攥住手腕,一步一步逼她向後退。
“不要!滾開!”
吉雅知道他要幹什麼,掙開了手臂想要逃離,驚叫中反被他強行扛在肩上扔到了一團紗帳中間。渾身被霧紗包裹,辨不清方向,她蒼白的小臉不斷泣下淚珠,掙紮在紛亂的綢錦中,連哪邊是生路也未分清,越鑽越往床榻深處去了。
範廖就看著她這樣悽悽慘慘的亂爬著,欣賞了好一會兒才解開了裡衣,也掀開簾帳往深處去捉人。
被拖著腳拽到身下,吉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苦苦哀求推拒著。
“放過我吧!走開!別碰我!”
纏亂在一處的手臂被按在紗帳中,吉雅驚呼失措的摸索著,卻發現頭頂一根簪子也摸不見,更痛哭著絕望到了頂點。
喜好惡劣的男子偏享受慘兮兮的嬌弱模樣,見她哭更想讓她哭得更狠,劣性上頭,範廖趴在她頸側邪笑著念道。
“我知姐姐狠不下心,所以替你做了選擇,現在那小丫頭怕是已經進了妓院,等在那養上個三五年,我去光顧肯定要點她來陪我!”
吉雅沒想到人能心腸歹毒到這個程度,捶打著他的肩拼命怒罵。
“你這畜生!你不得好死!”
越罵這混蛋越發癲狂,發癲一般扯著纏繞在她身上的青紗,也不管是不是勒到了人,狂躁難馴的把那張顯出春色的粉腮拖到眼底。
急促的喘息帶著令人作嘔的煙氣這就要親在臉上,吉雅躲閃不及,只感覺纏繞在脖子上的層層紗錦,快要把她勒斷氣似的不斷收緊。
她驚慌的拍打著強壓在身上的男人,但下一刻,淅淅瀝瀝的溫水澆打在身上,濃鬱的腥氣伴隨忽然的靜默陡然降臨。
吉雅只感覺身上一輕,壓在身上的重量忽而消失,伴隨著砰的一聲□□倒地的悶響,她脖子上纏繞的禁錮也被驟然扯開。
恢複呼吸的一剎那,緊隨而來的,將她摟起的兩臂緊緊摟住她的肩,幾乎要把她壓得喘不上氣般的驚慌後怕。但吉雅知道這懷抱的主人是誰,不顧胸口近乎窒息的悶痛,也同樣環抱住他,像是要流幹眼淚似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