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身離開。
纓徽的小院裡飄出肉糜濃鬱的香氣。
因府邸內膳食有序。
高兆容怕纓徽夜裡肚子餓,做主給她設了小廚房。
今日主菜是蟹釀橙和鱸魚膾。
纓徽親手做了羊肉面,面條擀得又細又長。
羊肉燉得爛乎。
面條浸泡在肉湯裡,每一根都柔韌有滋味。
李崇潤從來不知道,纓徽會做這麼好吃的膳食。
如果沒有那個人,這一切該多麼如意。
他不多言,像是真來用膳的。
纓徽也很知趣,沒有在他用膳時說些不該說的話惹他不快。
兩人維持著微妙的平和。
在杯碗碟盞的輕俏碰撞中,用完了這頓膳食。
“七郎……”
纓徽終於忍不住。
在白蕊奉上新茶後,試探著喚了他一聲。
李崇潤抬起眼眸看她。
纓徽思忖再三,決心單刀直入。
“碧水丹的藥效快要到了,不知七郎作何打算?”
她邊觀察著李崇潤的表情,邊問。
李崇潤心中恨極。
偏言語間頗有些風輕雲淡:“薛紹並未給我回信,但話又說回來,遲早要送去檀州的,檀侯嗜殺殘忍,落到他手裡,倒不如毒發來得幹脆了。”
纓徽的臉色剎那慘白如紙。
欣賞著她的花容失色,感受著她的痛苦。
李崇潤心中有種扭曲的痛快。
這才對嘛。怎麼能只有他難受。
纓徽低喃:“還是要把他送去。”
“雖躲過了今年的檀州會盟,但檀侯派了孟天郊來幽州巡視,責令我明年四月必須去檀州。我若不把謝世淵送去,難道你想讓我送你嗎?”
纓徽的臉白得更厲害,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李崇潤撫了撫她的鬢發。
柔情蜜意:“乖,我怎捨得送你,當然是送他。”
纓徽忍不住瑟縮。
當夜,李崇潤歇在了這裡。
寅時,天還未亮。
值夜侍女刻意在窗外加重腳步,輕聲喚“都督”。
李崇潤素來眠淺,立即起身,問:“怎麼了?”
“謝將軍吐血了,歐陽郎中去看過,派了人來,說讓都督務必去看一看。”
纓徽本來裝睡,霍得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