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壓抑了很久的猛獸,一旦開了葷,更是難以喂飽。
沒有見過人,潔世一還能繼續忍耐。但在親眼見過泉,和她說話之後,“都在藍色監獄裡”這件事已經完全不能滿足潔世一越來越可怕的胃口。他幾乎無時無刻地不想和工藤泉呆在一起,想和泉在同一個房間,想聽到泉說話,想看到泉皺起眉,想看到泉進球,然而……
工藤泉並沒有選擇他。
她選擇了千切豹馬,並沒有和他一隊。
所以如果他想和她呆在同一個空間裡,就要找其他的理由和藉口……比如觀戰,也比如挑戰,都是讓泉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的辦法。一想到泉接下來很可能會和藍色監獄裡面其他的人踢——他回想起藍色監獄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同樣一個很執著於工藤泉的人,糸師凜。
陰暗的情緒就不由在他的眉眼間開始聚集,由於工藤泉不在,所以潔世一根本懶得再掩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訓練室的門被推開,糸師凜站在門口愣了愣。
藍色監獄裡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訓練室,還有數不清的健身房,能正好遇見機率的人其實非常小,糸師凜也沒想到。他本來想關門轉身就走,去找另一間訓練室,卻無意中瞥到了潔世一那張不在掩飾的陰暗面孔,腳步停了下來。
房間內只有他和凪誠士郎兩個人,那麼這就說明……
糸師凜的臉色頓時變得比潔世一還要黑:“你和工藤已經踢過了?人在哪裡?”
……啊,他連泉在哪裡都不知道。
這很好地滿足了潔世一的獨佔欲,原本見不到人的慌張也被這個事實給安撫了,心中不斷湧起滿足和快意。但與此同時,潔世一又因為糸師凜對工藤泉的執著而有些不爽,就像猛獸已經盯上的鮮美食物,由於太過鮮美,被另外的也給盯上了。
但肯定不是食物太鮮美的錯,只能是他人的錯誤,也是他還不夠強大的錯誤。
潔世一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有禮的微笑:“對不起,凜,泉接下來的對手只會是我。”
與他相反,糸師凜的面上布滿了陰雲:“一個路人角色也敢說這種話?你對上工藤還會有別的結果嗎?只是白白浪費工藤的時間,輸了而已。”
凪誠士郎小小地“啊”了一聲。
好像潔和no.1之間,與他和玲王不太一樣……他有點困惑地想。
潔世一不怒反笑:“說得你贏過一樣,亞軍?”
“……就算我是亞軍,也比你這個少了工藤就進不去全國大賽的強。”糸師凜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他的牙縫裡蹦出來,“你想死嗎?你以為自己是個路人,我就不會殺了你嗎?”
潔世一仍然笑著,但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光:“天才,我確實這幾年沒有進過全國大賽。但成為世界第一前鋒,成為泉唯一對手的——”
他的語氣緩慢而篤定:“只、會、是、我。”
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糸師凜:“……”
糸師凜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你們隊現在只剩下兩個人,再輸一場你就會被淘汰。你還說自己會是世界第一前鋒?你連成為工藤的搭檔都是僥幸,你根本不配——”
潔世一:“泉根本不想和你比賽。”
糸師凜的瞳孔瞬間縮小。
“泉想不被你找到,你連出現在泉面前的機會都不會有。”潔世一說:“你以為你為什麼一直找不到泉?因為泉覺得和你比賽很無趣,而我不一樣,泉是讓人主動來找我們的——對吧凪?”
凪誠士郎完全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他的事:“……嗯?嗯。玲王來的。”
糸師凜本來已經打算離開,腳步停住了。
他轉過頭,語氣冷淡:“但你輸了。”
“不知道工藤現在的隊友是誰,可不管是誰,都比你這個路人甲強。”糸師凜嗤了一聲:“幸好你這個路人甲沒有在藍色監獄裡繼續拖工藤的後腿,現在有正常隊友的工藤,當對手才有意思。希望那個隊友和工藤配合能默契一點——”
這下不僅是潔世一,凪誠士郎的臉色也變了一下。
“那才像樣。”
糸師凜毫不猶豫地關門離開,只留下這句話仍然殘餘在訓練室的空氣之中。
凪誠士郎的腦海中不禁浮現了禦影玲王給工藤泉的傳球——以前玲王從來沒給他傳過那樣的球。
他垂下眼睛,終於出現的危機感讓他一直鬆弛的肌肉繃了起來:“喂,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