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完全相信論壇和網路上說的,沒有人會不被Hadrian的外貌傾倒,他頭顱後仰,長長呼氣的時候喉結在裸露的脖頸間滑動。
據說美而自知的人,會將自己身體的每個部分當做引人注目的“把戲”。
像魔術師手裡的紅布、帽子、柺杖與氣球,他遊刃有餘地調動展示每一個部分的美感,連喉結滑動的幅度與速度彷彿都在他掌控之內,“哈……”
Hadrian似乎知道,將“把戲”控制在什麼樣的效果中,可以收穫“觀眾”無盡的欲罷不能,很明顯,他沉浸這種享受之中,同樣欲罷不能。
光影從脖頸寬而流暢的線條沒入胸骨的上窩,下一刻又跳到兩刃三角形的斜方肌上——王子收起一隻手坐直上半身,隨意抽掉了鼻子裡止血的紙巾。
他拇指按了下鼻樑,見血已經不流了就抬手一拋,隨著紙巾落進垃圾桶裡的聲音吸了吸鼻子,旋即尾音上揚地:“Hey.”
花祈夏斜瞥他一眼,半句話也懶得說,挪挪屁股朝旁邊坐了坐,跟他拉開一段距離後,繼續盯著空中的羽毛沉思。
“HellO?”
Hadrian指尖輕輕碰觸鼻樑中間的腫塊,光滑單薄的面板下已經鼓起紫青色的血管。
脆弱的鼻樑骨順著兩邊眼窩滲出難以忽略的鈍痛,他藍色的瞳孔裡幾不可見地劃過一絲興味,帶著笑容對花祈夏——
“知道嗎十八歲,在我的國家,從來沒有人敢對我像這樣。”
這句狂拽土味又語序不通的話不知道戳到了花祈夏哪個點,她扭過頭,用一種極度複雜嫌棄,接近於看傻子的眼神盯著王子殿下。
半晌:“噫。”
“…………”
再挪,離“傻子”更遠了點兒。
兩隻被驚飛的鴿子落了回來,在落地窗前“咕咕咕”踱步,爪子鮮紅。
Hadrian瞧著花祈夏毫不加以掩飾的嫌棄,微微上挑的眼梢溢位笑謔來,“哎,十八歲。”
“……”
排斥寫在她臉上。
“你就那麼不想當我的王妃?”
花祈夏眼角掃過去。
對方臉上掛起了虛心求問,連淡金色的睫毛上都落滿了好奇與單純,似乎真的不能理解花祈夏的抗拒。
於是扭過臉正對著他,彎了彎嘴角,“哼哼哼”笑得溫婉可親——
“想啊~我可想了。”
Hadrian左側的眉毛一點、一點揚起來。
“我巴不得現在就跟我爸媽哥哥說拜拜,收拾收拾小包袱跟你回王室吃香喝辣,想得我做夢都能笑醒。”
花祈夏手撐在地毯上,傾身和Hadrian拉近距離。
“你說我還寫什麼論文考什麼研呢,明天就把試稿刪了把學信網卸了,當一隻乖乖巧巧說東不往西的金絲小、麻、巧~”她慢慢靠近Hadrian,突然一變臉:“你滿意啦吧!啊!”
Hadrian被貼臉一嗆,旋即突然爆發出響亮的大笑,笑得不能自已連眼淚都出來了,驚飛了壁爐上的白鴿。
在花祈夏的瞪視裡,他甚至笑到滾倒在地毯上,男人亂撲亂蹬的手腳撞飛了滿地海報與音效卡,“嘩啦嘩啦”散落一片。
“哈哈哈——!!”
花祈夏一開始只當他又抽風,後來就覺得那失控的笑聲彷彿是在嘲諷她的外強中乾與幼稚似的,忍不住心裡生出一股氣惱。
直到過了很久,半空中的羽毛都忽忽悠悠落了地,Hadrian還躺倒在地毯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