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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花祈夏一腦袋汗,她“噹啷”隨手扔了棒球棍,盤腿坐在地毯間大口大口喘息。
喘夠了,冷眼瞥向那大手大腳癱在懶人沙發上的傢伙,“喂。”
累得夠嗆的花祈夏轉轉手腕,目光在安靜的塔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地角那個四四方方的入口處,“我說,我都這樣了,你那群——”
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那個陰惻惻的鷹鉤鼻。
這該怎麼叫……
下人?
奴才?
“你的那群什麼皇家辦公室的人,連點兒反應也不給?”
腦海中閃過剛才那個鷹鉤鼻的身影,又倏然揮散,花祈夏不喜歡那樣的人,看起來陰惻惻的,和這座塔樓一樣壓抑。
她抱起手臂踢了一腳地上的棒球棍,陰陽怪氣地表示懷疑:“你是親生的嗎。”
空氣安靜了半分鐘。
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的Hadrian冷嘶氣,他放下遮著臉的手,露出一段胡亂塞了撮紙巾的鼻樑。
王子先生一頭玫瑰金色的捲髮亂七八糟的,哈了口氣瞧瞧自己手上的鼻血,閉上一隻眼,連睫毛的弧度都完美撩人。
“嘶~”
Hadrian捂了捂鼻子,另一隻眼斜揩向花祈夏,因手掌的遮擋而聲音微悶:“啊,殘忍的女孩。”
“呵呵。”
花祈夏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啊,我初中體考選的擲實心球。”
她睨著Hadrian吃癟的樣子,身心終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感覺兩天來憋在心裡的悶氣都通達了不少。
不過暗爽之後又隱約有些失望。
看來這種小菜對皇室的人來說基本無傷筋骨。
她剛才搞出來的動靜這麼大,可那些人彷彿早就預料到她的打算,連一絲反應都沒有,花祈夏又不能真把Hadrian怎麼著,這條路看來是無望了。
地毯上落了兩片鴿子的絨羽,花祈夏捏起來看了一會兒,在指尖“呼”地吹飛。
她琥珀般的瞳孔倒映了兩片薄白,在灰藍色的光影裡蕩起又落下。
像隨波逐流的白色蜉蝣。
“Hey.”
Hadrian一偏頭,晃掉臉頰的金髮。
他起身走到花祈夏身邊坐下,兩條腿大咧咧地在地毯上伸直,順腳踢開了他自己全球巡演的海報。
浴袍遮不住他小腿修長結實的線條,Hadrian也有意炫示似的,兩隻手臂朝後撐著,以一個自如舒展的姿勢仰頭賞景。
波浪般柔軟的浴袍堆積在男人的大腿和肩側,花祈夏餘光掃過那一方挺韌飽滿的胸膛,她不得不承認——
人類的血液裡就帶有趨美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