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姬晟為數不多的一點，用在了林芊桐身上的小心眼。

說完這話，他便有些後悔……仗著自己年長，便這樣誆一個小姑娘，騙她和自己定下承諾，這樣實在欺負人了！

出乎意料的，桐桐竟然拒絕了。

也是那一瞬，姬晟才忽然明白，原來桐桐和霜月是有些不一樣的……她想的更多，而且在一些地方，甚至比自己還要更加的早慧。

也是那一瞬，他退而求其次的定下了單方面的承諾，承諾自己會保護她，會實現她的願望。

他不想失去她的……真的不想。

那時候的桐桐是最喜歡他的！

三四年過去了，矮矮的糰子脫去了孩童圓滾滾的身軀，逐漸露出了一點少女的影子。

現在這個小姑娘，真的還和當年的小姑娘一樣嗎？

姬晟不敢肯定的說出這句話。

他想起之前那張稚氣十足的臉，笑眯眯的對他說：“小時候的承諾哪裡能認真，等長大吧，長大之後……”

那時他還有些驚訝，覺得桐桐小小年紀的，想的事情還真是多。

現在看來，的確是他想的太少，或者說他沒有預料到——時間過得這樣倉促，她突然就長大了，而自己好像還是留在了原地，就連那些話都像是剛剛說出……

長大了，喜歡上別的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遲未明，那傢伙更加年長可靠，更加能保護她……好像她喜歡上他，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

姬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長老的房間，他無知無覺穿過門廊，耳邊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他循聲望過去，正好看到不遠處的窗戶裡，那張有些熟悉的臉。

“……不用了，我會同他說清楚的……之前是我連自己都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現在我弄清楚了，交談起來也會有些目標了，不是麼？”

小姑娘氣鼓鼓寫著陰鬱的表情消失不見，重新變得燦爛起來……

說清楚，同誰說清楚，什麼說清楚？

姬晟忽然有些不敢去聽，平生第一次，他轉了頭，像是逃走一樣灰溜溜的走開。

他慢悠悠的來到飛舟的甲板之上。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節，夜風還是有些涼的，吹在姬晟的身上，讓他不由得更加心涼。

也沒多久，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姬晟的耳朵微動，戒備的轉過了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慕琉然，那個莫名其妙追殺了自己許久的女人。

他戒備的向後退了兩步。

慕琉然的眼神黯了黯，強自提起一絲微笑：“你不必如此戒備，我不會傷害你的。”

姬晟沒答話，也沒放下戒心。

慕琉然低下了頭，身體微微顫抖。

過了很久，她才緩緩抬起頭，微紅著雙眼說：“對不起……”

姬晟終於有了反應，他微皺著眉，有些不悅的開口：“道歉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只要慕姑娘記得自己的話，不要再找我和桐桐的麻煩就是。”

慕琉然緩緩捂住胸口，那顆跳動的心臟碎裂一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