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衍譏誚笑了笑,長劍如虹,劃出一抹孤月。滄海之利,吹毛斷髮,由臨衍握在手中,一劍驚鴻,一劍映雪寒徹,一劍有吞天之勢。眾人見其平日溫吞,卻險些忘了他既承了首座弟子之威名,自也是一柄匣中之劍,長劍既出,天地寒白。
他即便丟了首座弟子的令牌,這一身上乘修為卻還沒有丟。
寒芒見星,氣沖牛斗,風刀霜劍直催逼。顧昭只覺出心口一涼,還沒來得及反應,滄海便已捲了一束風雷,直朝他胸口劈去。臨衍此招沒有留任何情面,顧昭慌忙迴護住心脈,臨衍趁機左手一番,一束黃紙翩然貼在劍身上,夜風一吹,黃紙落了地。
青石板地面上頃刻燃起了火。
“……又來!”
臨衍冷笑一聲,長劍淬火,火舌往人群之中如長鞭般襲去。火花四濺,火星子沾得幾個名門弟子連連後退,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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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又是哪裡學來的損招?朝華還沒答話,臨衍指著不遠處牆根邊上一個土罈子,大呵道:“酒!”
這斷不是用來喝的,恐怕是哪個小販收攤的時候恰好偷了個懶,留了些東西以為明日之用。這壇酒此時倒派上了大用場,北訣屁顛顛將酒罈子往臨衍手中送去,顧昭大呵道:“……你敢!”臨衍朝他溫文而笑,此笑無辜,如朗風和月。下一秒,他將那酒罈子往地上一砸,火光燭天,烈烈燃作一堵城牆,白衣勝雪的天樞門弟子在牆的一頭,黑衣零落的江湖人在另一頭。
火牆之術,百試不爽,不戰而屈人之兵,天樞門眾人見此火焰灼人,倏然散了開。
臨衍拉著朝華掉頭就走,北訣目瞪口呆,看了片刻,也跟他一同跑。未跑幾步,明汐長劍一拔,卻是朝著臨衍而去!
“……明汐師兄你!”臨衍不料此變故,側身一避,朝華被他眼疾手快拉朝一邊,卻依然被那長劍削下了一縷髮絲。氣急敗壞的顧昭召來水龍術,將火牆漸漸澆得矮了幾分。臨衍仰頭看著明汐,一言不發,明汐亦回頭看著他。
“我現在沒時間同你扯。”臨衍拔腿就溜,懶得理他,明汐一呆,不料他竟……慫成這般。
“大師兄你勾結外黨壞我天樞門盛名,現在又要同那不要臉的妖女同流合汙,此等不忠不義之舉,若先掌門泉下有知,必然痛徹心扉!”
臨衍未行幾步,聞言站定,回頭道:“連你也這麼認為?”許硯之燃放的煙花已多時不見,既然顧昭帶人沒堵到許硯之,想必這愣頭許公子怕是遇了其他變故。朝華朝他搖了搖頭,道:“我還剩些符紙靈物,應付眼下之局尚且無礙。”
她將司命劍握在手中,臨衍見之,知她也不願他與門中人對峙,遂嘆了一聲道:“我的師弟出言不遜,定是我親自修理。”他朝她笑了笑,雙眼彎作一汪月:“京城那人的名字,你可有記住?”
朝華愣了愣,還沒回過神。
臨衍提劍而上,直取明汐肋下。方才用酒罈子贏得的些許時機被明汐這一耽誤便消磨殆盡,臨衍與昔年之同門拔劍相抵,劍雖心至,劍勢雖猛,心下想必也不甚痛快。
朝華看了他片刻,對北訣道:“走,往市集去。”她頭也不回,一路狂奔,北訣回過頭,只見漫天白華,白衣如雪,而臨衍的一段滄海孤光,在眾弟子的刀兵交接之下竟顯得無端地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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