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到她面前:“你問吧。”
“董鄂淑寧不好嗎?”
“很好。”
“當你的藥方不好嗎?”
“很好。”
“那你不喜歡她媽?”
“喜歡。”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輕易放走她?”
“她跳得很好,好得能讓真看出其中的苦樂哀愁,”皇帝頓了一頓,“她是有心上人的人,朕強留她在身邊也沒意思。”
這回答讓年無憂驚了一驚。男人嘛總是貪心的,喜歡的不喜歡的都要攥在手裡。
“哪怕她像極了你初次戀慕的女子?”
“這《驚鴻舞》是你故意安排的?”皇帝直勾勾地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支舞。”
“我不是住在錦年宮了嗎?在那裡看到了一支殘譜。”
“誰叫你亂翻那裡的東西了!”他忽然生氣地站起來,又覺得自己氣得莫名其妙,便放緩語氣道,“沒事別亂動那裡的東西。”
“皇上,不是因為你想出來,才讓我住進去的嗎?”見他不回答,她便無奈嘆氣,“皇上,再好的大夫,遇到不吃藥的病人也是束手無策。”
“住嘴。”他倏忽發怒。
年無憂並不生氣,只是有些擔心她,還想再勸,卻發現是徒勞無功。
“這麼多來,不是沒有人跳過驚鴻舞,你知道朕為什麼偏偏會看上董鄂淑寧嗎?”皇帝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為沒有一個人跳到一半的時候回摔倒,她摔倒時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那個人。”提起那個人,他眼中痛楚那樣的清晰。
年無憂不忍再追問,只說:“那個人不會再回來了不是嗎?正日如此,你才要救救自己。”
“朕救不了自己,”他說著,忽然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所以,年無憂,你一定要救救朕,請你救救朕。”
他膽敢抱她,他膽敢抱她,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勇氣把他推開。
他的悲傷如水般溢位,她覺得自己快被淹死了。
這養心殿忽然讓她憋悶,得了空,她便起身告辭,出了養心殿,一口氣跑出很遠。
大汗淋漓,只覺心慌意亂。
“阿麋,你為什麼要我忘記關於這個人的一切呢?”
她站在黑夜之中喃喃自語,卻沒有人回答她。
她就這樣拖著沮喪的步伐一個人回到了錦年宮。剛到門口,一雙塗著鮮紅蔻丹的手就從黑夜中伸了出來,虧了年無憂眼神好,伸手敏捷,否則一出手就把那十根手指折斷了。
“宴喜兒,你有病啊。”年無憂壓著她的肩膀,“要不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上,你還能在這裡喘氣嗎?”
“你知不知道,你快害死年將軍了。”宴喜兒怒氣沖沖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年無憂松開手。
“你怎麼能放走孫玉年呢?”
“董鄂淑寧說得不錯,你果然要殺他滅口。”
“早知道如此,我應當盡早把這兩人一塊兒除去,也不會讓年將軍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師兄他……怎麼了?”
“你知道孫玉年是什麼人嗎?”
年無憂搖搖頭。
宴喜兒壓低聲音道:“他就是購買了三千多件兵器的人。”
“他不過一個江湖郎中,哪來那麼多錢?”年無憂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