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帝拍拍她的手背,“聽你的,今日在你這裡用完晚膳,朕就去冷宮探望秋貴人。”
年無憂不由勾起唇角,帶著一絲小小的虛榮。雖然知道他留在這裡吃飯,只是因為兩人口味想近,但是這點事兒是足以放在嘴上炫耀一個月的,所以光看這一點就知道,宮裡的女人有多麼的無聊。
用完晚膳,皇帝終於離開了。
年無憂等了一會兒,便立即行動,將楚又良帶到了坤寧宮,胡太醫是硬跟著來的,來看看傳聞中彈琴的女子。
“她很美,跟楚先生倒相配,只是為什麼有點兒眼熟呢。”
“宮裡女人都長這樣。”
年無憂隨意敷衍,和胡太醫並肩坐在屋頂上,楚又良坐在樹下聽琴,胡太醫的荷包裡裝了瓜子,便遞了一把過來,於是兩人在屋頂上一邊嗑瓜子一邊低頭看戲。
“有動靜。”年無憂忽然警覺。
“嗑瓜子當然有動……”
年無憂立即捂住他她的嘴,豎起耳朵聽了聽:“不對,好像有大批侍衛跑過來了。”
“咳咳咳……”胡太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那我們快逃。”
“來不及了,你在這兒看著。”說完縱身一躍,便落到了坤宮寧宮的正門前。果然,一大批侍衛正在圍攏靠近。
冷劍齊刷刷出鞘,將她圍在中間。
“大膽賊人,意行刺太後,趕快束手就擒吧。”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年妃這塊招牌還是有威懾力的,可終究是她高估自己了。
“知道,膽大妄為的年無憂嘛。”侍衛讓開的一條道,皇帝悠然閑適地走了過來,目光一沉,“讓開!”
這是命令!
“皇上,你不是去冷宮了嗎?”
“你以為朕不懂什麼是聲東擊西?快讓開,否則格殺勿論。”
“皇上,臣妾做的這一切是為太後著想。”年無憂靠近他,盯著他的眼睛,“您真該去冷宮看看秋貴人。”
“放肆,朕要做什麼,輪不到你多嘴。”
“遵命,”年無憂爭鋒相對,“您要做什麼我不管著,但您也別管我。”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皇帝緩緩抬起手掌,“只要取你性命,只是舉手之勞。”
那一瞬,年無憂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氣。
“皇上,”年無憂捏捏拳頭,試著做最後的掙紮,“臣妾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想讓太後落得和秋貴人一樣的下場,您真的該去看看秋貴人。”不知道這一句是否讓他有片刻的動搖,可是他的手仍舊緩緩落下,眼中的溫度漸漸凍結,他不信她,從來都不信。四周兵戈蠢蠢欲動,年無憂松開拳頭,一步跳上前來:“手下留情。”冷靜了片刻,年無憂握住他懸在半空中的手,只覺得掌心滾燙。
“皇上,您就信我一次好不好?”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真切的目光看著他,對視之間,掌心那冰冷的拳頭也漸漸地暖了。
他眼底終於迸發出笑意,然而那樣的邪魅猖狂。“真是訓練有素,連朕差點都被你騙了,你……”他的邪異的笑忽然消失了,話鋒回轉,音色顫抖,“你好大的膽子。”
“你才知道嗎?”年無憂指間用力,兩隻手指已扣住了他的脈門,“與其費力讓您相信,不如這樣更簡單一些。”
“朕不會放過你。”
“這不是您的處境該說的話,”年無憂低聲笑笑,“讓他們都退下去。”
“沒人可以威脅朕。”
“那是因為他們不是我年無憂。”說著加重指上的力道,將他的信命捏於兩指之間玩弄著。
後來,侍衛都退了下去。
“可以了嗎?”皇帝冷泠泠道,“還不快放手。”
“現在放你走,我才沒那麼傻。”年無憂說著提著他一道飛上屋頂,點了他的xue道,把他像布偶一樣放在身邊。
“年無憂,你簡直混賬,朕要將你……”話未說完,又被點了啞xue。
“噓……”年無憂低聲道,“臣妾是想帶您來看戲,當觀眾還是不出聲為好。”說完指了指下面,然後又抓過身問向胡太醫,“怎麼樣了?”見胡太醫淚流滿面,“不會演砸了吧?”見她咬著嘴唇搖頭,又問,“是拆穿了嗎?”見胡太醫仍舊搖頭,她便有些不耐煩了。
“閉嘴。”皇帝突然伸手扳過她的肩膀,“別出聲,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