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今晚並不平靜,可是蕭易安卻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次日醒來,清漪上前伺候梳洗,道:“如小姐所吩咐的那樣,已經讓陳序在盯著寧陽侯的一舉一動了,不放過他的任何行蹤。”
“嗯,我不小心落水的事情,不用刻意掩蓋,讓人把訊息放出去。除了侯府內的人外,如果有別人求見,就說我現在需要靜養,不見外人。”
蕭易安用淘好的玫瑰汁子水淨了淨手,用帕子輕輕地擦拭著,“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昨晚留在房裡的那幾個丫鬟,你去叮囑一下,別讓她們亂說話。”
昨晚之前的那兩個小廝,肯定是要被蕭廷滅口的。
如果一些不該傳的話傳了出去,太容易追查出訊息的來源了,罪責一定會歸咎到房內的那幾個丫鬟身上,到時候蕭廷一定會斬草除根,蕭易安也未必能時時刻刻的保住她們。
如非必要,蕭易安不願意對無辜之人多添殺戮,所以沒打算對她們下手。
況且,這些人本就是埋下的一招暗棋,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再重提舊事,讓這幾個丫鬟到老夫人面前告發蕭廷。
“她們哪裡敢亂說什麼,經過昨晚一事,早就嚇得如同驚弓之鳥。”清漪抱著雙臂,咬唇道:“不過,為保穩妥,等會兒我還是再去告誡她們一番。”
蕭易安猛然覺得手臂又疼起來,忍不住皺了皺眉,輕呼一聲。
“哎呀,這傷口是發炎了。”清漪嘆道,“眼看著過了這段時日就要好了,誰知又遇水了,這下子可是麻煩,縱然有那靈丹妙藥,恐怕也要留疤了。”
昨夜落水之後,傷勢被冷水浸泡,再加上蕭易安抓那秦書時,手臂用力,更是一不小心將傷口翻開。
回房之後,又沒有及時處理傷口,因為蕭廷到訪與他應付一陣,已經錯過了再次治療和包紮塗藥最佳時機,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蕭易安無所謂的說,“留疤就留疤吧,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在手臂上,這不是什麼大事,又不是正好在臉龐上。再包紮一下吧,塗抹些藥膏,再靜養一些時日就沒事了。”
“之前我以為只是府外亂糟糟的一團,沒想到如今侯府內也不清淨了。明明是父女,血濃於水的親情,寧陽侯這麼做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時至今日我仍然不能理解。”
清漪一邊說,一邊檢視著她手臂上的傷勢。
“你之前又何曾見識過如此權力燻心,一門心思只為向上鑽營之人,他一副忠厚老實的表象,騙過了多少人啊。”
蕭易安想到,連自己前世都被他騙過去了,這種人演技精湛,只怕是沒有幾個人能識破他的偽裝,到頭來連被賣了被要為他數錢。
可惜,她雖然也不怎麼期望自己的父親是個人人敬佩的當世英雄,再怎麼降低標準也得是個行事光明磊落之輩,可怎麼偏偏遇到了蕭廷這等奸詐無比的小人。
或許是投胎時閻王爺打了個盹,也讓這等畜生般的東西披了一張人皮,才誤打誤撞的託生成了人,又成了自己的父親。
蕭易安想到這裡,無奈的嘆了口氣。
……
驛館
蕭廷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確保沒有一絲凌亂之後,才踏入這突厥使臣所住的驛館。
可是剛一進去,便聽到了有打砸摔碎的聲音傳來,隨即響起了女子怒氣衝衝的聲音,好像是那個刁蠻無禮的公主阿史那燕。
但因為說的是突厥語,所以他也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不過料想不是什麼好話,心中鄙夷,這些突厥人個個都是粗鄙之人,堂堂公主也沒有什麼禮教傳統,敢如此沒有言行無禮。
在大燕,別說是皇上的公主,就算一個郡主,縣主,哪怕是權貴人家的一個千金小姐,又何嘗不是坐有坐相,站有站姿,又何嘗會如此言行無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恐怕只有小民小戶出身人,才會如此沒有教養。
而這些突厥人不曾習文識字,未曾有過禮教約束,言語舉止魯莽,猶如尚未開化茹毛飲血之人,真是一群不知道教養為何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