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仗打了半年，最後以本國大獲全勝，南疆每年進貢牛羊，糧食，布匹和白銀結束。

這一個月，江呈啟從百夫長升到了遊牧副尉，從最開始的殺人吃不下飯，到後來的冷靜揮刀，江呈啟不知道自己是成長了還是麻木了。

江呈啟營房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有的是死了，有的是升官了，而安淡和肖淡也升到了千總，自從安淡為肖淡擋了刀後，肖淡便不再像平日裡那般沒心沒肺了，安淡說他時，他也不如從前那般懟的頻繁了，這個一直和安淡打打鬧鬧的小弟弟，用哥哥的受傷換來了成熟穩重。

戰爭結束，便臨近年關了，江呈啟沒有資格回家過年，軍營中計程車兵基本都不能回家過年，大傢伙湊在一起，吃些簡單的年夜飯，雖說戰爭結束了，但卻沒有人能真正高興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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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呈啟帶著安淡肖淡如計劃好般行事，一切看似順利，但卻又不順利。

他們確實如計劃好般各就各位，但在城中城外，足足五日，沒有任何異常，不能說沒有異常，而是平靜的太過不正常了。

江呈啟帶人在山林中秘密搜尋了五日，沒有一點發現，山林中連一條經常走的小路都沒有，每一步前行，都要用刀劈開雜草樹枝，而且山林中蚊蟲鼠蟻眾多，不停的干擾著江呈啟的計劃。

這一日，已經是第五日的傍晚，一行人分散開在河邊生火吃飯，江呈啟帶的兵下河捉魚，這河裡的魚都不怕人，看到有人還主動湊過來，而且條條肥美。

江呈啟一轉眼的功夫，士兵們就抓好了晚飯要吃的魚，江呈啟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計程車兵各個是抓魚能手啊！

晚飯烤魚的時候，一起吃飯計程車兵說到：“幸好這些魚不怕人，還主動湊過來，不然咱們這一堆旱鴨子，晚上恐怕要餓肚子了。”

另一個士兵也附和到：“就是就是，我這是第一次抓魚，沒想到這麼好抓，這山林的魚就是肥美，比自己家養的還要肥呢！”

江呈啟意識到不對，這野外的魚，怎麼可能不怕人？更不可能比自己家養的還肥美，除非這些魚經常被人餵養，所以才會不怕人，但這條河沒有被圈起來，這魚又怎麼被人餵養？難不成沿著河撒魚食嗎？

又有一個士兵接話到：“這魚肥的跟我家裡那邊地主門口的一樣。”旁邊士兵打趣到：“怎麼魚還能跟地主扯上關係？”

剛才說話計程車兵解釋到：“我們村子有家地主，那可是種地大戶，富得流油，飯菜只吃第一頓的，剩下的，不管是肉是飯，都倒進門前的小河裡，剛開始村裡人都會說他，村裡人都用河裡水澆地，他家把飯菜倒河裡，別人一挑水，就是一桶混著剩飯剩菜的水，怎麼澆地？”

士兵接著說：“後來也不知道哪裡游來的魚，把河裡的飯菜都吃了精光，各個吃的膘肥體壯的，也不怕人，一有人去挑水，它們就以為是給它們餵食的呢，村裡人都去河裡抓魚吃，也就沒人再對地主有異議了。”

江呈啟被這士兵一說，立馬想到了這些魚的反常，問旁邊計程車兵：“你們剛才抓得魚還有嗎？”士兵趕緊點頭，江呈啟又說：“帶我去看看。”

士兵在前面帶路，到了地方，江呈啟將魚肚子化開，翻出魚的內臟，果然有一些沒消化完的菜葉，魚一直活在河裡，若不是有人往河裡倒，魚怎麼可能吃到菜葉？

這賊人定然是住在河流的上游，應該就離他們現在的地方不遠，不然這魚應該都守在他們倒飯菜的地方，不會遊的太遠。

可是一開始，他也想過這賊人的老巢定然在水源附近，也曾帶人沿著河流搜尋，卻一直沒有收穫，這些賊人，會藏在哪裡呢？

若是沒有住在這附近，每日用車運來廚房雜物，那地上定然會留下車轍，可這山林間的路，連走人都困難，更別提走車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江呈啟還蹲在河邊一動不動，突然，水中飄過一些白色的小顆粒，江呈啟伸手去抓，抓住後發現竟然是米粒！

這定然就是賊人倒的，怪不得白日裡怎麼搜尋都無果，原來他們都是在傍晚天色暗下來時才處理這些飯菜，江呈啟順著水流向上，越往上，流過的雜物越多。

等江呈啟走了三公里地時，發現這裡的魚群尤為密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而且這裡魚群密集，江呈啟什麼也看不清。

江呈啟找出火摺子，在一旁撿了個樹枝，包上點布條，用火摺子點燃，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江呈啟將火把湊近河水，魚群有短暫的躲避，就是這短暫的躲避，讓江呈啟徹底看清了河裡的情況。

這處河床有一處凹陷，像是被石頭砸了一個坑，坑不大，掩映在水草中，若不是魚群暴露了坑的位置，就讓江呈啟再找十日，江呈啟也是找不到。

坑的一側，看不清，但肯定有條甬道，不停的流出飯菜雜物，魚群爭先恐後的在這裡吃，片刻功夫便吃了乾淨，只有偶爾零碎的會順著河水流走，但這都被後面的魚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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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呈啟猜想，這甬道，要麼就是距離短，且是直來直去的，不然這每日這麼多雜物，不可能不堵，或者說，這甬道定期有人清理。

江呈啟在這守著，這些雜物足足流了半個時辰，安這個量估算，這山上至少一萬人，可這麼多人，究竟藏在哪裡？他們做飯怎麼也看不到炊煙？

江呈啟這一夜都沒有睡覺，就一直守在河邊，果然，在丑時，山林裡有炊煙升起，這個時間，一般人都已經睡熟，而且天色很黑，若不是江呈啟有意看著，根本不可能看到。

炊煙持續了一個時辰，到寅時才消失，難怪江呈啟一直找不到痕跡，這些人在半夜做飯，一做便是一天的飯食，又在傍晚天熱黑下來時才處理雜物，一是佔了天色的優勢，而是佔了這兩個時間，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江呈啟看著炊煙的地方，離這裡確實不遠，但若是從這裡直線過去的話，是不可能的，不僅這一片的雜草更加茂盛橫生，而且前頭有兩座小小的長滿青苔的山包，雖然很小，卻沒有地方下手攀爬。

那炊煙看起來，就是在第二個山包的後面，雖然距離很近，江呈啟除了鳥叫蟲鳴，沒有聽到一點聲音，距離這麼近，又這麼多人吃飯做飯，難道他們一句話不說嗎？

即使他們不說話，那被綁架的南疆使團也不說話嗎？江呈啟沿著河流向上走了一段距離，想看看周圍是否可以行人，但這一片都沒法走人，若是他們劈開道路過去，這麼長的路，等他們趕到，賊人早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江呈啟想不出別的辦法，便吩咐幾人去山口找安淡上來，等安淡來了，再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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