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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薛家也是客人呀,薛寶釵吃著的冷香丸比之黛玉的可要新奇多了,甚至其他東西都容易得,當年那副藥引子卻只給了一份,要是早年做的那一壇子吃完了,以後又怎麼辦?

至於說其他的那就更好笑。

黛玉打賞的少些,說她吝嗇,說她一個外來親戚,又不是正經主子,吃的用的都是賈府裡的,若是黛玉平日裡表現出一些,又說黛玉鋪張揮霍,不懂持家,可真是什麼話都讓他們說了。

至於說什麼女紅女德,那就更好笑了。

針線女紅樣樣精通,這難道不是說的小戶人家的女兒嗎?

憑著黛玉的身份是嫁去大戶人家做主母的,哪家還需要靠主母做針線度日了?

就陳景書從小在吳氏那裡聽來的八卦裡,就有不少針線活兒十分普通,但管理持家是一把好手,外出交際更是八面玲瓏的人物了。

就連吳氏自己,她平日裡也是不碰針線的,要用什麼,自有針線上的人做,也不必說什麼做的用心不用心,針線上的還沒瘋呢,真有那糊弄的,該罰的罰,該攆的攆,也就好了。

就算是陳景書和陳孝宗兩人,每年也只是過生日的時候才得吳氏做點東西。

莫說黛玉本就會做,就算不會,又怎麼了?

簡直不明白賈家也是好好的公侯之家,竟然也能穿出這種話來,難道他們家教養女兒是照著小戶人家的要求來的嗎?

初時聽到這些話,陳景書還有些生氣,但後來卻越發覺得詭異。

這樁樁件件都是大家都有的事情,怎麼在旁人那裡不值一提的,到了黛玉這裡就值得曲解一番拿出來說道了?

且若真的只是下人的流言,要麼傳著傳著因為人多嘴雜,說的就不一樣了,要麼就是過了新鮮勁兒再也沒人提起,可針對黛玉的這些議論,卻一直都沒怎麼變,被把控的很好。

陳景書便覺得這後頭可能有人在推動了,只是這人做的也隱蔽,再加上陳景書又不可能去審問賈府的下人,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頭緒。

如今菖蒲來對黛玉說這話,也是告訴她,陳景書雖在外頭,卻也不會因幾句流言誤會她。

哪知道黛玉聽了這番話卻是忽的變了臉色,反而背過身去了。

菖蒲再一看,黛玉正拿著帕子擦臉,想必是哭了。

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菖蒲有些無措的看向紫鵑,紫鵑對她招招手,兩人走到簾子外頭去,見黛玉沒有注意到,這才對菖蒲道:“你這話平日說倒也罷了,今日說,不是又傷她的心嗎?”

菖蒲道:“這裡頭可是有什麼緣由?還請妹妹告訴我吧。”

菖蒲記得在陳景書的描述裡,黛玉雖會鬧些小性子,但也只是對真正親近在意的人才會如此,且她雖看著柔弱,實際上卻是最能打趣人的,拿人調侃起來,十個陳景書都得認輸。

聽著倒不像是個整日自怨自艾愁苦的人,今日怎麼說了一句話就哭了呢。

紫鵑道:“姐姐才來不知道,昨兒是寶姑娘的生辰,老太太疼愛她,給她做生日,又叫了一般小戲子來熱鬧,可誰知史大姑娘心直口快,見一個小戲子與姑娘有幾分相似,便給說了出來。”

菖蒲聽到這話冷笑道:“恐怕還不僅僅是這樣吧?”

若真的只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哪怕稍微過分些,黛玉當場不高興也就罷了,並不是揪著不放的人,更不會今日聽了菖蒲一句話就想到那事,竟忍不住哭了。

想必心裡是極委屈的。

紫鵑一時遲疑,抬眼就看見菖蒲冷冷的盯著她:“受人欺負一回不打回去,就得等著受第二回 ,受了也是白受著,林姑娘到底是主子要些臉面尊榮,不是什麼話都好往外說的,她不說倒也罷了,你竟也不說,難道也是要你家姑娘白忍了這事?”

說罷,指了指屋裡。

紫鵑回頭一看,見黛玉垂首拭淚,又想起昨日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黛玉,最無辜的人也是黛玉,可她卻偏又是最不能發作的人,回過頭見菖蒲看著她,便道:“史大姑娘說了這話倒也罷了,她向來是個心直口快的,只是散了席之後她又鬧了一回,說什麼‘她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頭,得罪了他,使不得!’之類的話,叫人聽見了,又是一番風言風語,明明姑娘什麼都沒說,怎麼就成了那小心眼的,好似是她欺負史大姑娘似的。”

菖蒲聽到這番話,微微垂眸道:“我知道了。”

紫鵑問道:“姐姐可是要回陳大爺?”

菖蒲道:“大爺必定要問的,我怎麼能不說,不過你放心,大爺做事有分寸的。”

紫鵑點點頭,心想,陳大爺除了木頭腦袋之外,其他倒是真的沒見什麼錯的。

只是陳大爺到底是個爺們,又不像寶二爺一般整日在後宅裡的,他也難管這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