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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如今的帶草社可不是那個只有十幾個人,連一個生員都沒有的帶草社了,如今的帶草社成員有一百多人,其中超過三分之一是有功名在身的,也成了整個揚州含金量最高的文社,不少讀書人都以能夠加入帶草社為榮。

甚至有人說,若是沒有功名的申請加入帶草社得到同意的話,那麼參加童試能中的可能性就很大呢。

……畢竟吳玉棠對入社的人員管理確實非常嚴格。

這個如今聯絡著幾十個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的文社,自然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最後吳玉棠將文社暫時交給王文興打理,又說遠在暘興的趙書新居然帶著好友孫海樓不辭辛苦的跑到揚州去加入帶草社,要和大家一起學習呢。

因帶草社的事情算是安排好了,吳玉棠這才決定上京來。

而聽說他要來,原本雖然想送鄭澐入國子監,但卻又擔心他無人看管反而更玩野了的鄭家老爺子當即拍板決定讓鄭澐跟著吳玉棠一起上京。

說起來是明年出了正月就從揚州出發,大約二三月份就能到京城。

吳玉棠那裡倒是好說,南監的管理嚴格,所有監生必須住國子監內的集體宿舍,當然,宿舍條件也不差,兩人一間,也算寬敞。

鄭澐所在的北監鬆散許多,既可以住在監內也可以自己住在外面,鄭澐自然不想住在監內受管教,吳玉棠便請陳景書為鄭澐尋一處住所,他不說叫鄭澐住陳景書那裡,也是考慮到陳景書目前到底是住在陳孝祖府上,不好太過打擾。

哪知道沒幾日陳景書與柳湘蓮說了這事之後,柳湘蓮很熱情道:“若瑜那裡不方便,就叫他住我家去,剛好我家裡只有我一人,正孤單呢,鄭兄性子活潑,有他在倒是熱鬧不少。”

陳景書點點頭:“鄭兄是到了哪裡都能玩起來的性子,若是叫他一人住在外頭我也不放心,住在你家倒是好。”

柳湘蓮雖然也挺能玩的,但至少比鄭澐好點。

按照吳玉棠的說法,鄭澐就是那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柳湘蓮道:“他住我家你就放心吧,我原在揚州時與他就玩的好,如今他來京城,我自然也得帶他逛逛,若瑜盡管安心,亂七八糟的地方我定不帶他去。”

陳景書道:“南監每月有三天可以出來,到時候吳兄少不得要去看他,有吳兄在,想必他不敢太鬧。”

柳湘蓮頓時大笑:“對,他若是胡鬧,只管告訴吳兄管教他。”

誰都知道,鄭澐天□□玩愛鬧,又是天不怕地不怕先做事再過腦子的性格,但他卻偏偏怕從小一起玩大的吳玉棠,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

陳景書心裡還琢磨過呢,可瞧著吳玉棠也不兇啊。

甚至這位吳社首大部分時候對大家都很親切和藹的,陳景書定期送回去的制藝指導文章,大家看了若有不明的,一時不方便問陳景書,去問吳玉棠,他一定耐心仔細的解答,問多少次都不會不耐煩。

這麼好的人,咋在鄭澐那裡就怕的跟什麼似的呢?

可偏偏鄭澐就是和吳玉棠關系最好最親密,這就又是一件奇事了。

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陳景書便幹脆不想了,只是打算回去給吳玉棠寫信,就說鄭澐的住處有著落了。

嗯,和柳湘蓮一起住,想必吳玉棠也能放心些。

等到了冬日裡,天氣冷起來的時候,陳景書便很少出門了。

窩在暖暖的屋子裡喝茶看書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啊。

而且不知怎麼的,在陳景書因為覺得太凍手而暫時不練琴之後,陳孝祖那裡倒是日日傳來琴音。

聽陳孝祖彈琴可說得上是一件極為享受的事情了,何況琴音傳到陳景書這裡已經飄飄渺渺若有似無,更添幾分情趣,陳景書覺得伴著這琴音,無論是讀書還是寫字,賞景還是作畫都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陳景書的琴藝被陳孝祖嫌棄到如果這個年代有隔音耳塞的話他一定會買一打回來的程度,但陳景書的畫和字陳孝祖瞧著還是湊合能看的。

是的,陳景書那一手被無數人稱贊的字,到了陳孝祖這裡,也僅僅是算能入眼的程度。

若是旁人這樣說,陳景書一定是不服氣的,可說這話的人是陳孝祖,對比一下陳孝祖的書法……行吧,大伯你說啥都對。

只是比起足可以令陳景書驕傲的書法來,陳景書的繪畫水平便有些普普通通了,陳孝祖也只說這事不急,作畫不是一日一時之功,不似讀書那般只要肯花苦工幾天背下整本書都可以的,對於作畫來說,時間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因此陳景書便也放平心態,得空閑或是心情好的時候便畫一畫,練練手。

至於說臨摹一類……家裡不止陳孝祖的畫作有一堆,各種前人的名畫也是不少的,完全不愁教材。

這日初雪剛下,陳景書院中的一株老臘梅卻開了花,被一層薄薄積雪覆蓋的枝頭只能隱約看到花朵的色彩,倒是臘梅的香氣伴隨著冬日冰冷的空氣一直送到鼻尖來,讓人不由精神一振。

陳景書聽著渺渺琴音,院中幽香浮動,便幹脆鋪紙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