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穿官服顯威風,多數是吳氏的心理作用吧?
大晉的翰林院主要負責起草詔書、文書一類,編撰修書,科舉一類的事情也都歸翰林院管。
到了這會兒就看出差別來了。
如陳景書這般的新人來了當然要先從學習開始,算是入職培訓。
這可這也是有不同的。
雖然都是老人帶新人,但人家是教你去舊書堆裡修書呢,還是讓你學著草擬詔書呢,這可是大有不同的。
陳景書不知道是對新科狀元的特殊照顧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竟然是掌院學士親自帶的。
嗯,掌院學士雖然只是正五品的官職,但也確實是整個翰林院的大boss了,何況翰林嘛,品級上確實不起眼,但與皇帝親近呀!
尋常六品小官,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見皇帝一面,但六品的翰林卻是日常能見皇帝的,這比之其他官職自然不同。
陳景書頭一日分配到的任務就是看。
看以前翰林院草擬發布的各種詔書,檔案一類。
尤其是皇帝的旨意最是重要。
陳景書拿到的稿子包括了方方面面,民政,經濟,文化,教育,甚至還有一些與軍事相關的內容。
陳景書也不多話,問過說可以抄寫但不許帶回家之後,他便幹脆的鋪開筆墨開始抄寫。
過筆不忘這種技能,不就是這會兒用的嗎!
頭一天是看各種詔書,心中大致有點概念,第二天便開始正式的講解學習,能中狀元的,筆下功夫自然都不會差了,因此寫作文采方面是不說的,要說的是寫詔書的要求和忌諱。
除此之外,發往各部門的檔案也得從翰林院出,這個陳景書也得學。
說起來,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那位姓徐的掌院學士叫他開始練習寫的便是這個。
陳景書覺得其實這些只要用心學,都不算難,畢竟徐掌院教的細致認真,這事本身也不是太困難的技術活兒。
可平日裡這些東西接觸的多了,所見所寫皆是家國大事,也能看到旁人對這件事情的想法建議和最後皇帝如何處理,這其實才是在翰林院最大的收獲。
在翰林院小半月之後,陳景書終於和他隔壁的外賣兄……哦,也就是探花沈純建立了初步的友誼。
沈純今年三十四歲,池州人,早已成家,如今已經有一子一女,不過要說起來,沈純家裡也是池州鉅富,祖父也曾是進士,父親也考中了舉人,到了沈純這一代,竟還出了個探花,也算光宗耀祖了。
話是這麼說,但沈純並不是那種刻板的性子,相反,陳景書覺得沈純是個相當活潑的人。
大約生來就是大少爺的緣故,他三十多年來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頭,親事也順利,家庭又和睦,因此讓沈純的性格當中也多了幾分單純。
當然,這單純不是傻乎乎,能中探花的,怎麼也不可能真的傻。
何況沈純若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他在會試時也不可能在號房點外賣了。
嗯,說起外賣這事兒,其實也沒其他。
大少爺平日裡沒吃過苦頭,本身又是個極愛美食的,自然不願意忍受考場那糟糕的食物,在知道自己分到哪個區之後,不差錢的沈大少很幹脆的撒了百十兩銀子出去,於是他會試三天,每天都吃的香甜。
在與沈純交朋友之後,連帶著陳景書都覺得自己的或是水準全面上升了。
大晉的官員是早坐班晚歸家,中間午休不回去的模式,因此中午是提供一頓飯食的。
翰林院的夥食算不錯,有菜有肉有湯還常附帶一些禦膳房的小驚喜,比如什麼新菜餚新點心之類的。
陳景書覺得作為工作餐來說,這水平真的非常高了。
但沈純瞧不上。
只是也不好自帶,何況就算想塞錢請人開小灶,目前還是新人時期也是不合適的。
可除此之外,沈純倒是常帶新奇點心之類的。
陳景書對中式點心沒啥研究,但西式甜點後世吃過不少,這會兒和沈純聊起來也完全不負責任的瞎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