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氣是一回事,他犯不著非要全世界都給他跪下唱征服,哪怕背後罵他又有什麼關系呢?一個對於自己處境不滿,卻不知道努力,只會抱怨比他更努力,獲得更高成就的人,這樣的人難道會有什麼出息呢?和這種人計較,那才叫閑的蛋疼。
但不服氣和故意搞事就是兩回事。
不服氣可以不用管,但故意搞事添堵,那就一定要整治了。
好在頭一天似乎沒看出什麼不大好的苗頭來。
頭一天太子那裡講的是四書的內容,這和陳景書沒啥關系,何況他上任頭一天,少不得要先熟悉一下自己日後的工作章程,除此之外,各處的其他人也是新到,總有摸不著頭腦的各種問題送到陳景書這裡來,陳景書根本不得空閑。
好不容易把各處安排妥當,有了基本的秩序,這一天差不多也就過去了。
陳景書當然不會吝嗇,這會兒便請眾人一起去吃飯,大家餐桌上聚一聚,再有幾杯酒下肚,關系頓時親近不少。
第二天上午則是陳景書負責講的春秋。
陳景書先給太子問安,之後太子並兩個伴讀少年回禮,並口稱老師。
陳景書很幹脆的忽略掉了後頭一群太監宮女,總歸太子出現的地方,想要沒這些人也艱難。
這是陳景書頭一回這樣單獨面對面的與太子趙載桓坐在一起,單薄的少年挺直了脊背,努力展現自己的氣度,眼神明亮的看著他。
陳景書問道:“殿下昨日讀了什麼?”
趙載桓道:“昨日周學士和馮學士各講了孟子和大學。”
陳景書道:“這些書殿下之前應當也都讀過?”
趙載桓認認真真答道:“四書五經都已經讀過,但卻未深講,其中孟子學的多一些。”
陳景書點點頭:“昨日周、馮兩位學士都向我誇贊,殿下學的很好。”
趙載桓抿唇一笑,顯得有些害羞:“是兩位學士過譽了。”
又問:“陳庶子今日講什麼呢?”
陳景書道:“那個不急,殿下之前既然已經學過,倒也不在意這一日兩日了,古人常說因材施教,因此我今日只想和殿下聊聊天,互相瞭解了,日後交流也就方便了。”
趙載桓好奇的看著他:“今日不上課嗎?”
陳景書點頭:“不上課。”
才剛說完這話,就見太子露出幾分喜色來,哪怕表露的並不明顯,但陳景書還是察覺到了。
就說嘛,十二歲的小孩子,只要不是他這樣內芯是個穿越的,那多數是不愛上課的。
陳景書問道:“殿下平日裡喜歡做什麼呢?”
趙載桓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平日裡就是讀書,下學了就去母後那裡,並不做別的。”
陳景書點頭道:“殿下至孝,我之前也有所耳聞。”
趙載桓只是抿著嘴唇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並不多話。
但一個不喜歡上學的十二歲小少年,怎麼可能除了讀書和孝順母親便沒有其他活動了呢?
陳景書想了想道:“說來,除了四書五經之外,還有人教導殿下琴棋書畫,不知太子更喜歡哪一個?”
說到這裡,對趙載桓一笑道:“我下棋尚可,琴卻不行,書可看,畫一般,至於說詩賦,那更是登不得大雅之堂了。”
趙載桓聽到這話好奇起來:“陳庶子也有不會的東西嗎?”
陳景書問道:“殿下為何覺得我什麼都會?”
趙載桓道:“我聽人說,陳庶子年輕有為,十八歲便六元及第,是少有的英才人物,所以……”
陳景書聞言笑道:“大約就是因為讀書好,我在其他事情上的天分反而不多,老天爺是公平的,世上的好事總不能讓我一人都佔了去。”
趙載桓道:“可讀書好就是最好的事情呀。”
說這話的時候,趙載桓顯然有幾分羨慕。
陳景書道:“讀書不過是一途罷了,為科舉功名而為,何況就算讀書,也不是就不能玩了。”
便把自己平日裡時常出門與朋友騎馬射箭,又或者陳孝祖教導他下棋彈琴之類的事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