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朕多護著你侄子呀!
嗯,是的,自從陳孝祖辭官走了,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就越發的紅玫瑰白月光了。
陳景書倒是不知道後頭還有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壓根沒擔心過王子騰。
以王子騰的段位,若是真的對他做的事情很不高興,當場就可以發作,完全沒必要背後再來,背後玩一套,被人知道了還丟臉呢。
所以那日見王子騰雖然說不上興高采烈,卻也不是懷恨在心的樣子,陳景書便半點不在意。
事實就是,王子騰和陳景書的腦迴路是一致的,至於說皇帝……讓他自個兒玩去吧!
如今的陳景書眼睜睜的看著黛玉開始學起了西洋樂器。
他們家還有個現成的老師——盧克思。
盧克思與陳景書的關系不錯,他一個洋人平日裡也沒什麼可以去串門的地方,因此有了空閑就愛往陳景書這裡跑,因黛玉開始對西洋樂器感興趣,盧克思又剛好擅長這個,因此便時不時指點一下。
可黛玉實在是一個好學生,沒多久竟然就學的似模像樣了。
陳景書眼睜睜的看著黛玉就連西洋樂器的水平也超過他啦!
大概唯一的安慰是,黛玉的外語水平至今不咋地。
而陳景書已經開始學習第二門外語了,如果算上他上輩子學的英語,這應該算是第三門。
比起喜歡跟著湊熱鬧的雪雁,倒是紫鵑對此頗有些擔憂,在紫鵑看來,盧克思再怎麼說也是外人,他時常和黛玉見面哪裡合適呢?
可陳景書似乎並不在意這些。
紫鵑初還以為是陳景書不懂,等她問出來了,才發現陳景書是真的不在意。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守規矩不是為了給自己添堵,也不是為了拿著規矩給別人添堵,至少在我看來,規矩的存在意義是一種保護,”陳景書道:“我覺得這確實算得上是一種保護。”
這年頭大戶人家的姑娘們,某種程度來說還是很單純的,雖然話本戲文裡書生小姐的故事多是編造,但這也確實能夠在一定程度說明這些女孩子確實很單純。
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子,從小除了父親兄弟恐怕也沒見過別的男性,又正是年輕沖動意氣用事的時候,這很容易出事的吧?
話是這麼說,陳景書對這樣的規矩可以理解卻難以認同,至少在他看來,教育是比逃避更好的保護方式。
至於說黛玉,以前那是黛玉沒嫁人,又在賈家,那會兒陳景書就算想護著她,想做些什麼也是無能為力,但現在……
“盧克思也不是頭一天來咱們家了,你可聽見了家裡又或者外頭有人說黛玉半個字的不好?”
這個嘛……
紫鵑想了想,也只好搖頭:“確實是沒聽過的。”
陳景書道:“這不就行了,她學的開心,我也能護得住她這事,還操心什麼?”
他骨子裡是不愛古代這些規矩的呀!
更讓紫鵑意外的是,沒多久,陳景書竟然連每期帶草集的文章都拿給黛玉看,請黛玉幫忙品評挑選,而黛玉給出的評價和批文,他時常直接引用,後來更是幹脆全部都讓黛玉來看了。
陳景書在每期的帶草集中都要刷一次存在感,每期一篇文章,由他親自挑選品評,這也是當今不少讀書人最愛看的內容,甚至在國子監中都有博士助教特意讓人買了每月的帶草集,然後拿著陳景書的內容作為材料給監生們講課。
黛玉原本並不愛這些,她之前看制藝也只是為了陳景書才看,叫她給別人看,那是再沒有的。
可陳景書卻道:“你看這些文章確實不是為了我看,但也不是為了寫這些文章的人看,你是為了自己看,為了這天下更多的女子看。”
為了未來女效能夠昂首挺胸的走出門去,做自己的一番事業來看。
黛玉本只是隨口一說,她想著陳景書平日裡要忙東宮的事情,讓她幫忙她自然不會推辭的,卻沒想到陳景書卻說出這樣一句叫人聽不懂的話來,不由問道:“你這麼說難道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陳景書道:“這世上有些事情固然要先說再做,但也有許多事情是要先做再說的,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這個。”
黛玉一臉好奇。
陳景書道:“還記得前些日子我把揚州的田産轉到京城來,原本在我名下的佃戶們若家中無不方便上路的老人的,幾乎有超過七成的都願意到京城來?”
所謂的把田産轉過來,其實就是原本劃給陳景書自己經營的那五百畝地,因放在揚州不方便,便在京城重新劃了五百畝給他,但揚州那些原本給陳景書種地的佃戶們,竟然多數都願意千裡迢迢的往京城來繼續給陳景書種地。
陳孝宗原本問誰要去京城也不過是隨口問了,並不覺得有人會願意去,畢竟故土難離,在這個時代更是如此,何況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世代住在揚州的,讓他們離開就更難了。
很多時候若非活不下去,百姓們是絕不願意離開故鄉的。
可給陳景書種地的佃戶們卻有超過七成願意千裡迢迢前往京城繼續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