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吧。”張怡終究還是沒有回答他的話,岔開了話題。
不回答其實也代表了最殘忍的答案。
柳夢生認命的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好好保重身體,別再受涼了。”
“好。”張怡答道,面上卻連最勉強的笑意也堆不出。
柳夢生舉步向樓下走去。
“對了。”張怡在他身後忽然開口,“剛才……抱歉。”
她用殘忍的方式報複秦生,卻也是對柳夢生的傷害。
“無妨。”柳夢生沒有回頭,只是故作瀟灑的揚了揚手,聲音之中滿是無所謂。
若是有人站在他的對面,就會知道他此時的神情有多麼頹廢與狼狽,如同喪家之犬。
他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渾渾噩噩的走下了樓梯,抬眼便看到角落裡一張小桌旁正在獨自飲酒的秦生,心中一動。
直到現在張怡都不願跟著自己走,心中除了秦生再也裝不下別人,若是想讓她過得開心,自己能做的或許還有一件事,便是去勸秦生。
柳夢生想著,舉步走到了秦生的桌旁,也不打一聲招呼,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秦生抬眼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推向了柳夢生。
兩個原本水火不容的男人此時莫名其妙的坐在了一張桌前,保持著莫名其妙的和諧。
“有事?”秦生又飲盡了一杯酒,抬眼問道。
柳夢生原本還斟酌著該怎麼開口,最終卻選擇了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個問題我今天聽到了很多遍。”秦生抬手倒酒,語氣之中聽不出情感。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柳夢生手指搭著酒杯,卻一口都沒有喝。
“我不想回答。”秦生毫不猶豫的說道,聲音低沉。
“你!”柳夢生險些拍案而起,片刻後想起自己是來“和平談判”的,努力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來,“她對你情深義重,直到今日心中都容不下旁人,我不信你看不到。”
張怡情深至此,柳夢生覺得就是鐵石做的心腸也該柔軟,可面前的秦生卻偏偏毫不領情。
秦生放下酒杯,抬眼直直的看著柳夢生,點漆般的眸子深不見底,看得柳夢生心中發毛,硬撐著才沒有移開視線。
“你若是當真在乎她,就把我接下來說的話爛在肚子裡,別告訴任何人。”秦生沉聲說道。
柳夢生心中一震,如此看來,秦生的反常的確是另有隱情。
“我不想拖累她。”秦生的眉眼低垂,低聲說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夢生皺眉,沒有聽懂其中的含義。
莫名其妙,怎麼忽然說起了拖累不拖累?
“言盡於此,你不必多問。”秦生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照顧她。”
雖然他經常看到柳夢生就心中泛酸,但不可否認這段時間裡每一個陪在張怡身邊的人都值得他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