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這些日子整個人都如同沒了魂魄一般，誰跟她說話她都沒什麼反應，常常是點頭抑或搖頭應對，上幾個字罷了，也就昨日秦折前來探望的時候多說了幾句，今日她主動開口，無論是有什麼事，鴻雁都覺得這可能是好轉的跡象。

“你知道邊疆戰亂的事麼？”張怡面無表情，淡淡的問道。

“知道一些。”鴻雁點了點頭，有些疑惑。

老闆娘怎麼忽然問起了邊疆戰亂？莫非是秦生與邊疆戰亂有關不成。

“說來聽聽。”張怡說道。

鴻雁一時無言，這要讓他從何說起，“老闆娘，你想知道什麼？”

“你只管把你知道的都說一說，我都想知道。”張怡抬眼看向他。

鴻雁無奈，整理了思路，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大致說了說，“邊疆戰事剛起之時情況不容換了一位主帥，形勢立刻有所好轉，連連大敗敵軍，最近卻不知怎麼了，吃了幾場敗仗後轉攻為守，如今與敵軍打起了消耗戰，不知最終結果會是如何。”他能知道的也只是這些大概的訊息。

“我知道的不過是些道聽途說，未必都對。”片刻後鴻雁又補充了一句。

張怡神情不變，心中卻是暗暗下了決心，聽這戰況的變化，那主帥想必就是夫君了，既然他不能回來，那自己到邊疆去找他就是了。

鴻雁見張怡半晌不說話，伸手在她眼前劃了劃，“老闆娘？”

張怡回過神來，扯了扯唇角說道，“知道了，多謝你。”

“好端端的，你怎麼問起邊關的事了？”鴻雁有些不放心，覺得還是該問一問。

“沒什麼，忽然想起來了就問問罷了。”張怡沒有把真正秦生的訊息透露給鴻雁，搖了搖頭說道。

這話任誰都聽得出敷衍，鴻雁顯然不信，不過看張怡懨懨的樣子又不忍心逼問，終究沒有再說什麼，留下早飯起身走了，臨走前又叮囑了一次讓她多吃一些。

張怡往日都是點頭答應，實際只是挑挑揀揀隨意吃幾口罷了，今日卻是真的起身將碗端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既然要動身去邊關，自己如今這虛弱得幾乎走不了路的身體怎麼撐得住這般長途跋涉？

鴻雁從張怡屋中出來，迎面便遇到了‘秦生’，他心中一動，伸手將‘秦生’攔了下來。

“有事？”‘秦生’頓住腳步問道。

“你是不是對老闆娘說了什麼？”鴻雁直截了當的問道。

‘秦生’心中一緊，自己昨日說出真相是為了讓張怡斷了進京的心思，莫非是她表現出了什麼，被鴻雁知道了？

“沒有。”‘秦生’心中波瀾驟起，面上卻平靜如常，矢口否認道。

“當真？”鴻雁眉頭一皺，他心中認定是這人說了什麼，甚至有可能是關於真正秦生的訊息，可是他如此平靜的否認，鴻雁從他神色上看不出端倪，卻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一是有些錯愕。

“怎麼，她有什麼反常？”‘秦生’反問道。

“倒也沒什麼，只是忽然問起邊疆的事情。”鴻雁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或許她真的只是一時想起來了問一問，是我多心了。”

說罷，鴻雁沒有等他回答什麼，自顧自的走了。

‘秦生’看著鴻雁的背影，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天香樓的這些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聰慧，自己已經無奈之下被張怡逼出了真相，看這架勢很快也要被鴻雁逼問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想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沒有想到鴻雁一見張怡的異常就幾乎猜到了真相，更沒有想到張怡知道真相後並沒有想安心等在這裡，而是想親赴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