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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穎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眉眼低垂輕聲說道，“我若是連你有沒有心事都看不出，這段日子當真是白住了。”

柳夢生輕輕搖了搖頭，“不過只是猜測罷了。”

“是關於……老闆娘麼？”周穎婷覷著他的神色猜測道。

柳夢生不語，算是預設。

猜到秦生受傷之時，他第一個憂心的還真的不是江山安穩百姓安定，而是那天香樓中還對變故一無所知的張怡。

他太清楚秦生在張怡心中的分量，若是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誰也猜不到張怡會有怎樣的反應，失魂落魄也好，一心求死也罷，總歸不會平靜接受。

他在猶豫，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訴張怡。

按理說即便告訴了她也沒什麼用處，秦生遠在邊關，她再擔心也無濟於事，無非是徒增憂思。

可是自己又不僅一次鄭重的答應張怡，一有秦生的訊息便立刻告訴她，她是秦生的妻子，關於秦生的一切，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知道。

“能讓你如此糾結思慮的，天下怕也只有老闆娘一人了。”周穎婷見他再一次陷入沉思，輕聲嘆道，聲音之中帶著無盡的落寞。

第二日，天香樓。

張怡正在後廚幫忙，一名前堂的夥計走了進來，興沖沖的說道，“老闆娘，你猜誰來了！”

“誰？”張怡停下了手中的活問道。

“柳大人！”夥計說道。

雖然柳夢生不怎麼常來，不過看他與老闆娘親近的樣子，不是瞎子就都看得出來他們二人私交極好，店中的夥計們都覺得自家老闆娘與當朝正得寵幸的翰林院學士相熟是一件令人踏實的事情。

張怡一聽，比夥計還欣喜，當即走出了後廚親自接待柳夢生。

“什麼風竟把你給吹來了。”張怡看向柳夢生說道。

“閑來無事，過來蹭你一頓飯。”柳夢生背靠著椅背答道。

“成啊，今日我天香樓的孺序大廚專為你一人服務，點菜吧。”張怡拉出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笑吟吟的說道。

來了京城之後，若說最為今非昔比的恐怕就是孺序了，當初那小鎮之中的客人怎麼說也是見識短淺，對於孺序廚藝的評價除了“好吃”兩字以外再無其他，京中卻不一樣，不斷有對食材真正有所研究的大廚嘗過孺序的菜後大加贊賞。

如今孺序已經是京中頂尖的大廚之一，天香樓在對聯一事逐漸被人們遺忘後還能經久不息的紅火，當真有不少都是孺序的功勞。

“那我真是要大飽口福了。”柳夢生順勢說道。

當初在小鎮之中想吃孺序的菜隨時招呼他就可以，如今要吃上一次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