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一起吃菜聊天，倒盡了酒壺之中的最後一滴酒後張怡推開了酒盞，忽然收斂了笑容，正色問道，“你今天究竟為何而來？”

柳夢生當即怔住，半晌無言。

他昨夜糾結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要將秦生的事情告知張怡，然而剛進天香樓的門他就開始後悔，直到如今酒足飯飽也沒能說出口，沒想到卻被張怡看了出來。

“沒什麼事，只是想著許久不來，過來看看你。”柳夢生沉聲答道。

“嘴硬。”張怡直直的盯著他，“你說沒事也就罷了，不過你倒是好歹看著我說啊。”

柳夢生抬眼，目光之中盡是沉重。

“你快把＇我有話要說＇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還不承認。”張怡沒好氣的說道，“你對我究竟有什麼話不能說，值你 猶豫這麼久。”

柳夢生定定的看著她，沉默半晌後開口說道，“秦生可能出事了。”

“你說什麼？”張怡瞪大了雙眼，寧願自己剛剛是聽錯了，“你說誰出事了？”

“秦生。”柳夢生沉聲重複了一次。

張怡整個人瞬間僵硬了一般，目光僵直，顫抖著問道，“他……他怎麼了？你說得具體一些。”

片刻之前她還漫不經心的推著酒盞，笑著說你有什麼話還不能對我說，然而現在她就自己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世上的確是有很多事情是她不能接受的，比如秦生有難。

“昨天我從宮中得到訊息，皇上命太醫連夜將宮中的名貴藥材都整理了出來，押往邊關。”話已經說到這裡，柳夢生沒有什麼再隱瞞的必要，壓低了聲音說道。

接下來的推測柳夢生已經不需要解釋，張怡是個聰明人。

“他……邊關究竟怎麼了？”張怡再開口之時聲音之中已經帶了哭腔。

柳夢生輕輕搖了搖頭，“邊關呈報皇上沒有拿給任何人看，我也無從得知邊關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從目前來看，那邊的戰事多半是十分棘手。”

張怡整個人失了魂魄一般，猛的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柳夢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去哪！”

“回府收拾東西，我要去見他。”張怡聲音堅定，目光決絕。

“這是怎麼了？”鴻雁正從一旁經過，便正好撞到剛剛的一幕，連忙湊過來問道。

“邊關可能出事了。”柳夢生沒時間詳細解釋，言簡意賅的說道。

饒是如此鴻雁也明白了大半，連忙勸道，“老闆娘，戰場兇險，你別沖動。”

“我沒有沖動。”張怡定定的看著鴻雁，“他出事了，我只有親眼見到他才能安心。”她說著，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聲音沙啞。

“當初老闆離京之時，你就答應過他安心在京中等他回來，不去邊關，這才過了多久，你親口答應的事莫非也要反悔？”鴻雁無奈，只得將張怡當初親口做下的承諾搬了出來。

“此一時彼一時。”張怡搖了搖頭，“當初你們都說邊關戰事已經快要結束，他趕回去不過是收尾，可是如今呢？他竟受了那麼重的傷，連皇上都被驚動了！”

鴻雁嘆了一口氣，“老闆娘你可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邊關戒嚴，外人不可擅入，若是沒有令牌在手，你連飛沙關都邁不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