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只當沒聽見。
“一、二、三!”
三還未落地,她一腳踹在門鎖上,暴力破門,順便回頭沖赤井秀一說:“你出去散個步,過半小時再回來。”
赤井秀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扭頭望向窗外,太陽才剛升起,今天又是週末,想來街上應該也沒什麼人。
可穿睡衣出門多少還是有點不體面,他快速跑上樓,去客房換回自己的衣服,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中原中也呆若木雞地立在房間中,他真的沒想到時透月會說到做到,直接闖進來。隨著赤井秀一關門的聲音響起,他找回一點魂,艱難道:“你們昨晚……一起睡的?”
他知道這樣問很無理,可他們那個樣子,真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時透月毫無形象地翻了個大白眼:“怎麼可能啊,他睡客房。”
聽到這句話,中原中也不管是臉色還是情緒都緩和不少,繼而産生疑問:“可為什麼要在你家睡?”
“就……聊得有點晚。”時透月的表情變得不自然,開始含糊其辭。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在他心口炸開了火星子,中原中也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地問:“你喜歡他?”
“倒也沒有。”時透月語氣一頓,想了想又說:“他身上沒有讓我反感的點,但也沒有特別吸引我的點,想著先相處看看。”
中原中也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全程打直球:“那我呢?”
該來的總會來,時透月也不是幾年前那個什麼都感覺不到的遲鈍憨憨,也有可能是中原中也平時表現的比較明顯,所以她是知道對方對她有好感的。
“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她坦誠道。
“只把我當朋友是嗎?”
中原中也臉色陰沉,氣壓低得驚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時透月心頭警鈴大作,因為她打不過他,如果中原中也因為大受刺激而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她根本無力反抗。
出於本能,時透月下意識地往後退,這個舉動明顯傷到了某人,中原中也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他定在原地,沒有再靠近。
時透月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同時産生了一絲愧疚,她不應該那麼想他,中也是個好孩子,永遠不會做違揹她意願的事。
“抱歉。”他腦袋垂得很低,劉海遮住半張臉,也擋住他不想被人看到的表情。
時透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他面前,輕聲道:“中也,你喜歡我對吧。”她決定開啟天窗說亮話,今天都鬧成這樣了,不可能繼續裝做不知道。
他心頭一怔,沒想到她居然那麼直接,愣了好幾秒才呆呆地點頭,小聲應道:“嗯。”
想到現在也許是唯一的機會,過了今天,他或許又會搖擺不定,有的話現在不說,以後就更沒有勇氣說了。
中原中也揚起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眼神誠懇而炙熱:“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被他這樣的眼神所注視,時透月的心髒猛地漏了半拍,也不知道為什麼,竟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甚至都不好意思看他,慌慌張張地錯開視線,一不小心瞄見立在牆邊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
表白途中為什麼要問這個?盡管中原中也有些納悶,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回橫濱啊,那個討厭的家夥搬走了。”
聽罷,時透月第一反應是不捨,住在一起的這兩個月裡,他們相處得很愉快。
他會去補習班接她下課,一起回家吃晚飯,飯後日常就是並排坐在書桌前做作業、刷題、互相改試卷,有時候也會忙裡偷閑地一起打打遊戲。
腦子裡面自動回放那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時透月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喜歡他,但有可能是習慣使然,住在一起時間久了,面對分離會産生不捨也屬人之常情。
她現在很迷茫,自己的感情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見她半天沒說話,表情愈發凝重,中原中也懸著的心終於還是死了,認命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都能接受。”
時透月頗有種病急亂投醫,破罐子破摔的既視感,支支吾吾道:“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啥?”中原中也人都傻了,用那種看智障的眼神望著她,手指指著自己:“你問我?喜不喜歡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時透月快被自己蠢哭了,她努力回憶曾經喜歡羽田浩司時的心情,想要做個對比,結果發現年代久遠,她居然不記得了!壓根想不起來當時的悸動是什麼樣的。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快被氣死了,也有可能是被急死的,抬手拍了下她的額頭,“你自己慢慢琢磨,我走了,再見。”
“別別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捨不得你走。”時透月著急忙慌地挽留,一不小心就說出心裡話,悔得連腸子都青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能屈能伸的中原中也立刻丟下行李箱,當場放話:“好吧,那我不走了。”
呆站了幾秒後,時透月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她伸手拽住中原中也的衣角,鄭重其事地問:“我能抱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