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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

一望無際的海面，周圍沒有一絲風聲，甚至沒有水聲。天空中的雲也不會移動，這裡的一切就像一幅畫。

不遠處，一張純白色的椅子靜靜的待在那，在其上，一片不和諧的黑色打破了這裡的平衡。

他就坐在那裡，靜靜翻著手中的書，那是這裡唯一的聲音。

“你死了。”男人開口，話語像箭一樣擊穿了塞蕾絲緹雅，她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身體上的疼痛也在這一刻盡數重演。

是的，她死了，宛如萬箭穿心一般痛苦。

男人沒有停下翻頁的動作：“真是沒用，你的人生也是那麼失敗。”

“...你是誰？”塞蕾絲緹雅看著面前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白發男人，“這裡又是哪？”

“不明顯嗎？這裡是你死後的意識空間，因為你的靈魂很複雜，要過一會才會被惡魔帶去地獄。”男人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至於我，我可不想跟你這種失敗者透露身份。”

塞蕾絲緹雅站在原地，思考著他剛剛說的話，不知為何，她的內心出奇的平靜：“你是死神，對吧？”

白發男人終於停下手中翻書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夾著書頁輕輕一合，皮革封面發出細微的悶響。他緩緩轉過身，蒼白如紙的臉上嵌著一雙紫瞳，在凝滯的空間裡流轉著冷冽的光：“看來你的腦子還不算完全壞掉。”

“我見過你，在倫敦。”塞蕾絲緹雅站在原地，注視著面前的死神，當初英國一戰，在最後的關頭，她也看見了高坐在白骨王座上的死神，“是你保護了我。”

死神緩緩起身：“那是因為我討厭和別人的意識共處，我沒辦法殺死你，但是它我還是有辦法的。”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死神自嘲般地笑了一聲：“我跟著你一起經歷了這些失敗的生活，當初真是不值得救你，不過還好，你現在也死了，就到此為止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重新出現在下一個宿主身上了。”

“不。”塞蕾絲緹雅突然開口，“還沒結束。”

死神雙手懷抱在胸前，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是死神，你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我重生，對不對？”塞蕾絲緹雅目光堅定。

死神自然是被她的要求給逗笑了：“你？哈哈哈哈哈....就算我可以做到，又憑什麼？”

“憑我會是你最合適的宿主。”塞蕾絲緹雅藉著話頭逼近了死神一步，“我的能力、壽命，都強過地球上絕大部分生物，如果你選擇重新開始輪回，又要多久才可以找到一個我這樣的人呢？”

“時間對我來說根本不足為懼，千百年後比你強的人大有人在，你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天選之人嗎？”

塞蕾絲緹雅清了清嗓：“如果我想的沒錯，你每去到一個新的宿主身上，你先前積攢的所有努力就都會消失吧。”

聽到這話，死神的表情中終於浮現了一絲驚訝，塞蕾絲緹雅知道自己的機會就在這裡。

“在我身上待的越久，你能嘗試的就越多。”塞蕾絲緹雅主動向死神伸出了手，“我需要第二次生命，我需要去守護這個世界，而你需要的是自由，我也願意與你共用這一副軀體。”

地面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黑色霧氣從裂縫中湧出，化作猙獰的惡魔虛影。它們嘶吼著撲向塞蕾絲緹雅，卻在觸及她衣角的瞬間被死神抬手碾碎。“你倒是看得透徹。”死神甩開她的手，轉身走向純白座椅，長袍揚起的弧度帶著幾分煩躁，“複活你需要付出代價，而你未必承受得起。”

塞蕾絲緹雅立刻跟上：“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是嗎？”死神猛地轉身，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他的呼吸帶著冰窖般的寒氣：“複活意味著你的靈魂將永遠與我繫結，等你哪天不小心再死了，你的靈魂可就灰飛煙滅了。”他抬手撫過塞蕾絲緹雅的臉頰，指腹下的面板開始浮現細密裂痕，“而且，我可不是什麼善良的神，其它的神說不定會直接趕來摧毀你哦。”

那些裂痕帶來灼燒般的劇痛，塞蕾絲緹雅卻強撐著不退後：“我接受。”

話音剛落，死神冰冷的聲音混著血腥味鑽進耳中：“記住，從現在起，你這條命屬於我。”

海面突然沸騰，無數鎖鏈從深淵竄出，將兩人死死纏繞。塞蕾絲緹雅在失去意識前，聽見死神在她耳邊低語：“塞蕾絲緹雅，別讓我再後悔。”隨後，一片刺目的白光吞沒了整個意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