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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他自己也不記得,從鄴宮故地逃出來躲避追殺,是怎麼和一個從太守府翻出來的小偷逃到一處的。
在西城城門又撞到了,只能被城門守衛一同盤問。
西城是魚龍混雜之地,守備鬆弛,守衛也沒個正形,見兩人行色狼狽,吊兒郎當地朝兩人問道:“幹什麼的,跑這麼急?”
曹叡在開口前被身旁的女子搶下話頭。
“這是我的郎君,郎君因為娶我和家裡鬧了些矛盾,險些被父親打死,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準備帶著我離開鄴城,去許都。”
韋真說著便委屈地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直說得曹叡忍不住偏過頭看她,倒真像是憐惜妻子難過的夫婿了。兩個人形容一樣狼狽,離亂在這個世道又過於平常,守衛聽多了也膩,也沒起疑。
“這麼晚才出城?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前冀州刺史家的樂伎。”
官渡之後冀州刺史在她爹之前早已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加上謊稱這樣的身份,日暮私奔再合理不過。怕被盤問起奴籍,她不好答,便繼續往下說:“兵亂後便被遣散脫了籍,已歸良家。”
守衛聽了,輕佻的毛病先犯了,跟他的哥幾個一起調笑,“彈琴還是唱曲子的?給我們唱一個,放你們走。”
天潢貴胄,素日受得輕慢少,曹叡立刻惱火起來,正欲開口,被韋真拉住袖子阻攔。
她心中也有氣,但慣了附小作低才是做過樂伶的樣子。戲要做全,長嘆一口氣。
“麻煩諸位唱完放我們離開。”
她清聲道:“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
這詞不細聽也極婉約多情的,倒頗映一對夜奔似的話本子裡的男女。
守衛聽著文鄒鄒的心裡直膈應,真信了是哪個世家文人閑散養的歌姬。天黑趕著下值,也沒了盤問的興致,放他們出了城。
出了城郊幾裡地,只有一條小路,兩人勉強同行,曹叡邊走邊分出心思問:
“冀州刺史離任尚在,你不怕他細問他家中情狀嗎?”
可她平日在父親和母親身後見慣了鄴城官場上下。
“他們素日連度牒都不查,怕是連刺史是誰都不知道,此時急著下值,一定懶得聽。”
曹叡瞧見暮色中她的面容,轉而笑道:“你不怕我拆穿你嗎?”
“你若拆穿我,說與我素昧平生,我編的這故事不就徹底圓了?”
她說完緩和了語氣,“何況,你也是在亡命吧。”
曹叡並不回答,只是問道:“青天白日,你翻進太守府做什麼?”
她不是翻進去的,是她娘死了,她爹很快又領著一個女人到她面前叫她認一個新娘。
從那一刻起,太守府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她拿了母親留下的東西跑了出來,想到洛陽去找母親孃家的小姨和舅舅。
“我孃的東西在那裡,我得拿回來。”
曹叡聽到這話,滯了滯,輕聲問道:“她如今在哪裡?”
少女黯然了一瞬,道:“她死了。”
曹叡始終維持著側首看向她的姿勢,或許是因為境遇相似,目光柔和了下來。
就在自己思忖間,馬蹄聲驟然響徹四周,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她的嘴翻身躲在了巨石之後。
韋真起初還在掙紮,結果看到一隊舉著火把的虯髯甲士,一下噤了聲,曹叡哭笑不得,人走幹淨了之後,才將她放開。
她跟在他身後直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