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爺及一位身著官服的三旬男子於一片濃霧中匆匆而至,身後那兩位衙役的身影若隱若現。
柳師爺朝著梵音微微點了點頭。“這位便是柳大人。”
梵音朝柳大人恭敬地拱手行禮:“早有耳聞柳大人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柳大人捋了捋胡須,目光中帶著欣賞,頷首點頭示意道:“趕往柳家府的路上就聽柳師爺大致交代了情況,能抑制火災擴大,此乃仙人之功。”
梵音拱手行禮,欠身道:“分內之事,不足掛齒。”
柳大人及柳師爺檢視了一下柴房附近,勘驗後發現起火點在柴房窗戶處。
仵作正在柴房內驗屍,沒有一時半刻是完不成的。
思忖及此,辭氣仍然溫和地問:“阿琳,可否帶我前往小姐的住所探查情況?”
阿琳的身體劇烈顫抖著,眼中盡是恐懼和無助。她雙手抱在胸前,牙齒不停地打顫。
柳小姐的寢居與二夫人及小公子的奢華相較,顯得空空蕩蕩。
空蕩蕩的牆上僅掛著字畫,桌上僅有一副棋盤。窗臺下的梳妝臺上竟沒有多少妝匣首飾,但有一個菱花銅鏡被日光照射得閃閃發光。
阿琳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個疾步沖到梳妝臺,尖叫道:“早上還好好的,梨花鏡怎的碎了?!”
梵音眼神一轉,開啟梳妝臺的抽屜探尋一番後,問道:“我未看到口紅紙?”
她彎下腰,仔細地檢視四周。
阿琳聞言哭道:“從花園回來之後,小姐難得想要梳妝打扮一番,可化完妝後小姐仍嫌棄太過豔麗,又給擦掉了。
她說看我一直很心疼之前送出去的口紅紙,便將餘下的口紅紙給了我。”說罷阿琳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肩膀不停地抽動。
梵音眼神帶著幾分試探問道:“所以,柳小姐半年前的風寒是確有其事嗎?”
就在她問話的瞬間,窗外一道黑影倏地一閃而過,伴隨著一陣陰森的冷笑。
阿琳擦拭了眼淚,憤憤回道:“當然是真的!半年前三夫人和小姐不受寵,處處受人欺淩。“哪是什麼失足跌入湖中,分明是小公子推她的!”
她越想越氣,幾近咬牙切齒道:“二夫人更是心狠手辣!怕t小公子推人的事情敗露,不許我去請大夫,還把我軟禁在柴房。”
阿琳的話語中充滿了怨恨,一陣冷風從窗戶縫裡鑽進來,帶著一股腐臭的氣息,吹得人脊背陣陣發涼。
梵音可以想象得出來當時柳詩音的孤立無援和痛苦。
家人,本該是最親近之人。可她卻死於最安全的家。她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與她的猜測越發不謀而合。
“桃源居的草麝香也是柳小姐所種的嗎?”
阿琳聞言猛地站起身,身體向後退了幾步,“你怎會知曉?”
“啊!阿銀……”
尖叫聲再次打破柳家府的寧靜,猶如惡鬼在嘶吼。梵音神色閃過一絲疑惑,心裡暗道:“怎麼會?不該啊....”
循著尖叫聲拐到漿洗房,竟是阿銀吊死在漿洗房!她的身體在風中晃悠著,如同一個破碎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