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喬沅頓了頓,也笑起來:“沒有不滿意。”
喬沅說:“只是在想,你不像是會玩這些的人。”
一眼看出來,寇遠洲壓根就是從不會玩這些、也不會和這些東西沾邊的一個人。
不適合。真的一點都不適合他。
他現在也是在“還給他”嗎?用毫無原則的自我的消耗,彌補上對喬沅的虧欠。
“你是明知道我沒法拒絕你,才會這麼說的嗎?”他笑著道。
是啊。不然呢。
你就是因為沒辦法拒絕。
聽起來像一句溫柔的情話。但喬沅懂得,這話不單是對自己說,更像是在跟他身體裡脆弱的小心髒說的。
非他自願,但他拒絕不了。就像喬沅明白,多年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病,很多事情寇遠洲大可不必做到這種程度。這種……
喬沅又看一眼那些奇形怪狀的玩具們。
他們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寇遠洲舉手投足間,身上自帶的氣勢是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
他拿起這些玩具的每一個動作,畫風高貴得十分不一樣。
此時他正拿起一條教鞭:“不覺得這個很適合嗎?用來教訓你。”
喬沅心想夠了,快點結束他眼前的這場鬧劇吧。
尤其是看著寇遠洲一樣樣將它們拿起。
“好了,別撅嘴了。”寇遠洲的手指將他可以掛油瓶的嘴巴一捏。他從小就愛這麼玩,以為喬沅看到玩具,委屈爆發了,還在跟他置氣。
“圓圓想玩的,我難道還會不陪著你嗎。對不起,洲哥最近對你關心太少了。是嗎?”寇遠洲說:“是我的錯。”
他聳聳肩,“現在,我們和好了嗎?”
這是他們兩個小時候一種很孩子氣的處理矛盾方式。兩個人之間只有原諒或不原諒的選項,所以被傷害但願意繼續維系感情的一方會選擇和好。
正如喬沅一直以來的做法,他的選擇。
風箏線把手心勒得痛了也不肯鬆手。直到鋒利堅韌的線絲埋進傷口裡頭越勒越深。他越攥越緊。
喬沅之前總把分手掛在嘴邊,自以為是很有威脅的話語。
正如住在父母房子裡的小孩子時不時愛動離家出走的念頭,那就是他們所能想象到的、對自己來說最為嚴重的結局了。說著說著竟也習慣了。
掛在嘴邊反複說,卻總也不會有真正踏出家門一步的一天。他們是如此依賴著那對大人。
而現在,喬沅看著這一桌子荒誕的好笑的東西。
像是一陣暈眩襲來一般的感覺,他呼吸忽而急促了兩下。
寇遠洲問他我們和好了嗎。
喬沅眨了兩下眼睛。重新開口時,他當然也是那麼回答的。
“嗯。”他說:“和好了。”
喬沅就在今天終於決定了要正式跟寇遠洲說出那句分手。
選個好日子提吧。他心裡想。
寇遠洲還在那邊:“再好玩的玩具,如果不注意安全,那我們來約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