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真想把這個人腦殼撬開看看裡面都是什麼。
再後來寇遠洲就趕到了。
所有人都知道,喬沅送醫院這件事,簡直是在太歲頭頂,在寇遠洲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上蹦迪。
果不其然,那天當事家屬寇遠洲不僅憤怒地轟走了室友,連帶把他也轟走了。他給喬沅辦了轉院,只留下自己和病床上昏迷的人待在一塊。
中間謝遷還百忙之中抽空攔了一把那個還想留下來看看喬沅的灰毛。
小灰毛人怪好的咧。像跟柱子似的站在那邊,還不肯走,說要對喬沅的病負責。
謝遷很感動。
然後他:走你。
一把給灰毛攔在了病房外面。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臨時趕來衣冠不整,坐在病床邊像是剛從鬼門關回來人間的寇遠洲,從外面替他們關上了門。
誰也無法負這個責。
在經歷過他們兄弟倆人生中經歷過的一切之前,誰都沒法。
那天寇遠洲一直陪在昏睡的人身邊,諮詢醫生,辦理轉院。最後一個人這樣看護到了深夜。
謝遷這已經是離開一趟又返回來看他的。
畢竟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他沒有進去打擾喬沅,只在門外等著寇遠洲出來。
推門出來的這個寇遠洲讓他有點不敢相認。
和早些日子之前那個死氣沉沉的男人,如同剛吊了瓶葡萄糖,或者有一支針管給他紮了一針強心劑一般,他忽而就回光返照了。
精神出奇地好。肉眼可見的那種,只見他眉舒目展,往日那種陰霾一揮而散。跟前幾日的他都不像是同一個人了。
盡管這個男人已經不知道連續多少個夜晚沒能入睡,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只在靠酒精鎮壓太過嚴重的頭疼。
謝遷目光帶些懷疑地盯著此時的寇遠洲。
要不是他作為知情人瞭解寇遠洲這些天一來令人堪憂的精神狀態,可能就要被他現在的這種狀態騙過去了。
他看了一眼寇遠洲,又示意地看看喬沅病房的門。
“……還好嗎?”
“嗯。”
兩人走出幾步,來到走廊外面的同樣安靜的休息區。這個點,天都快要亮了。謝遷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杯熱咖啡。背過身等待的期間,他暗戳戳回頭看了長椅上的人一眼。
“喬沅睡了?”
“睡著了。今天給他做了其他的檢查,他的主治醫生也看過了。萬幸沒有其他方面的問題。”
謝遷也在他一旁坐下來。
“今天也是夠折騰的。”
頓了頓,看見旁邊人在閉目養神,謝遷又出聲道:“都這個時間了……你回去歇一下嗎?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在這兒看著。”
寇遠洲閉著眼睛,只是道: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