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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他嘴角含血,眼底噙淚,衣……

“來人,拖下去,杖責五十。”

小廝一聲不敢吭,隨即有手下推門進屋,直接將人一左一右拖著帶走,那小廝踉蹌著朝門裡喊:“殿下!殿下饒命啊殿下!”

謝燁猛然起身攥住李景辭的脖頸,眼眶通紅,驚怒交加渾身發抖:“苛待下人,罔顧人命,殿下身為一國皇子怎可——”

李景辭張口打斷他:“本王就算再罔顧人命,也不及閣主這些年來的半分,閣主可曾想過自己這雙手,沾了多少人家的血債麼?”

他一寸一寸用力握住謝燁筋骨修長的手,直到將那上面最後一絲血色都磋磨殆盡,也不曾鬆懈力道。

謝燁痛的氣息不穩,咬牙笑道:“那些孤魂野鬼,本就不值一提,你當年在明淵閣像狗似的隨在我身側之時,怎麼不見你在意那些螻蟻的死活?”

“因為殿下說到底,也是個見風使舵的懦夫,說好聽了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說不好聽了,殿下在明淵閣跟在本閣主身後為虎作倀的行徑,與你朝中那些左右搖擺,偏聽偏信,誰強就給誰做門下走狗的牆頭草有何分別?”

李景辭一掌拍在他臉頰上,絲毫沒留力道,直將謝燁打的一口血水吐出來,伶仃身形無力搖晃,最後痛苦的伏在床頭,攥緊了拳頭。

李景辭臉色青紅交錯,看樣子被戳中了痛處,氣的不輕。

謝燁被他打出一口血,卻絲毫不生氣,伸手不依不饒的攥住李景辭的衣袖,沙啞著笑道:“我說的話讓殿下這樣生氣,殿下何不殺了我,殿下方才只需要再用力一點,往右心處打,便可立即要了我性命。”

“我以前曾教過你怎麼殺人的,小景。”

“你都不記得了嗎?”

他說話時尾音上挑,氣聲虛弱,隱約能聽出幾分當年身居高位時慵懶的姿態來,此話一出,李景辭一瞬間被帶回了在明淵閣時的回憶中。

那時他身為謝燁的貼身侍衛,謝燁指導他武功,每日要求他天不亮就起來在院子裡練功,馬步蹲好,一紮就是半個時辰。

這廂少年三更燈火五更雞的練武,明淵閣主自己卻在竹蓆上躺到日上三竿才起。

三九隆冬,李景辭在院中蹲的全身發冷,牙齒咯咯作響,頭上卻還頂著個盛水的大碗,一動不敢動。

他額頭隱隱滲出汗水,滴進眼眶中,蟄的他眼睛生疼。

手腕快要支撐不住了。

身後傳來一聲房門被開啟的聲音,李景辭下意識回過頭,只見謝燁一襲白色單衣,修長清瘦,懶散而慵倦的靠在門邊上,正注視著他。

“小景,你這麼一板一眼的練武,得練到什麼時候去?”

李景辭不敢多說話,生怕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內力因此卸掉。

謝燁擰起了半邊俊秀的眉毛,俯身撿起塊小石子,倏地一下打在李景辭的腳下,李景辭眼疾手快,頂著水碗側身避開,碗中水波叮咚一聲蕩漾。

謝燁懶洋洋的用石子同他過了幾招,緊接著起身走到院子裡,迅疾出手一指直點他的腰際,李景辭眼神一利,側腰回身滿碗水缸脫手而飛。

淩厲風聲又尖又利,李景辭換了一隻手,隔空接住水碗,右心處的地方驟然被謝燁一掌制住,李景辭悚然一驚,全身冷汗如瀑,心脈乃是人的命門,但凡謝燁此時稍微灌注些內力推打進來。

李景辭就別想活過今晚。

然而謝燁只是靜靜的將手放在他的心口,半晌莞爾一笑:“小景,你已經死了。”

李景辭嚇的有些懵,他向來琢磨不透這個神經質閣主的心思,不由的擔心這人今夜心情好,順手把他送上西天。

畢竟這種心血來潮殺個手下玩玩的事,謝燁以前也不是沒幹過。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謝燁就將手收了回去,淡聲道:“交手之中,護住自己心門是比攻擊對手更要緊的事。”

“若我剛才想殺你,現在你已經心脈盡毀,氣絕而亡了。”

李景辭僵硬的單膝下跪:“多謝閣主教誨。”

……

“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床榻上的階下囚笑吟吟的說。

李景辭冷著臉,想要拂袖而走。

然而在他起身的前一秒,謝燁猝然出手,一記手刀直劈過去,橫著利斬李景辭面門。

李景辭條件反射抬手運力抵擋,盡管謝燁功力已失,傷不到他分毫,但半年的臥底還是讓他對明淵閣閣主抱有極強的戒備心理,於是他抬手猛然相抗。

謝燁微微一笑,輕飄飄的卸去了力道,將身子向前靠了些許,任由李景辭的一掌直擊他的右心。

李景辭瞳孔一震,再要抽手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