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除,必成禍患,可是他已經沒力氣了。
謝燁筋疲力盡的靠在血泊裡,半晌才起身,將屋裡的血跡和痕跡都處理幹淨了。
……
裴玄銘和草帽並肩走在鬼市的街上,沿途被一輛巨大的囚車吸引了目光。
“那是什麼?”裴玄銘蹙眉道。
草帽順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平氣和的解釋道:“買賣的奴隸。”
“買賣的奴隸需要穿成這樣?”裴玄銘指著那囚車上的人疑道。
不是裴玄銘大驚小怪,而是那囚車裡的奴隸實在被打扮的傷風敗俗。
囚車裡大概裝載了十來個人左右,皆是瘦削白皙的年輕男女,無一例外都是美人胚子,被賣家用重枷鎖著手腕和下身。
幾道歪歪扭扭的細鏈子穿過難以描述的敏感地點,將身形勾勒的極為曖昧放蕩。
大多衣不蔽體,稍微好一點的身上被披了一層薄薄的白紗,那若隱若現的料子,還不如不披。
裴玄銘難以言說的對上草帽的目光,欲言又止。
“怎麼?沒見過啊,這是北狄的風俗。”草帽道。
“北狄遊牧出身,本來就沒什麼官府可言,甚至買賣奴隸在王室那裡也是默許的,這種交易在明面上也多的是。”
“這些奴隸都什麼來頭?”
草帽將劍卸下來,遞給裴玄銘:“幫我拿一下。”
說著他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掀開了自己上身的衣衫,只見男人背部臨近尾椎處的地方,被烙上了一個巴掌大的暗色紋身,是個月牙似的形狀。
除了那一個人之外,裴玄銘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男人的裸體都沒有興趣,他不解的看著草帽:“你這什麼愛好?”
“北狄人無論男女,在婚嫁之後,都要紋上這麼一個象徵你有主的紋身,一來是情趣,二來……”草帽朝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繼續示意道:“二來,北狄秩序混亂,一般上層勢力或者奴隸主暗線,看上什麼人就直接搶了。”
裴玄銘眉心一跳,他擔心起客棧的謝燁來,那人沒了武功,他又長時間不在……
“但是他們不玩已婚的男女,所以若是落到他們手裡,身上有紋身痕跡的話,就會放你離開的。”草帽指了指囚車裡的人,
“那些,就是長得漂亮被看上,身上還沒有象徵紋身的,就被抓去高價賣給其他主子了。”
裴玄銘:“一個紋身而已,自己不能為了安全給自己紋一個嗎?”
草帽揉著自己的尾椎骨低聲道:“你看那紋的位置,靠自己能紋的上去嗎?”
“父母給子女也可以紋。”
“能被這些人販子看上的奴隸,大多數都賣給了高層,他們巴不得子女被北狄王室宗族看上,綿延族系呢。”
“再說了,你不覺得北狄這風俗很浪漫麼?”草帽神情忽的曖昧起來。
“那個人身體最私密的地方,有你的烙印,無論以後他跟了誰,只要扒開最外層的表皮,內裡就是你的印記,無時無刻不彰顯著,他屬於過你。”
裴玄銘張口結舌。
半晌,他緩緩開口,問道:“你那裡,有可供紋身的顏料麼?”
裴玄銘回到客棧的時候,讓草帽先站在門外等等,自己進去叫謝燁起床。
進去卻發現謝燁並沒有睡覺,而是已經換了身衣服,在椅子上坐著等他們回來。
裴玄銘將屋內環顧了一圈,心頭微微一跳。
這屋子裡有問題。
裴玄銘行軍多年,敏銳度和洞察力不輸謝燁,屋裡衣櫃和床鋪的位置都被移動過,細聞過去,空氣裡漂浮著淡淡的血腥氣。
他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轉向椅子上安坐的人。
“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