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科被戳中脊樑骨,臉漲成了豬肝色,“我有點搞不懂了,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哦,看來這姑娘摸樣越純的越是禍水啊,連高風亮節的陳大會長也著了道啊!”
“邵醫生,你這種亂嚼舌根,愛造黃謠的症狀多久了?”陳妄書無意義地扯了下嘴角,語帶譏諷,“醫人不能醫己,我建議你去四院掛個號,別不好意思,那邊雖然是精神病院,男科也挺有名。”
“草......”邵科氣急敗壞地揮包砸來,卻砸了個空,反而被人揪住衣領抵在牆邊。
由於雙方的身高差和對方臂力驚人,邵科整個人被提溜起來,腳尖離開地面,狀況格外滑稽。
但他嘴上仍不忘記放狠話,“你、你有本事別搞突襲,想動手挑個時間,老子隨時奉陪!”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陳妄書眼簾半垂,看雜碎般沉聲警告,“你算個什麼東西,再讓我聽見類似的話,或者看見礙眼的事,後果自負。”
陳妄書在學校時便背景成迷,有大堆擁躉,邵科腦子抽了才會跟他槓上,慌忙舉手示意, “知道了,知道了!”
察覺到對方力道鬆懈,邵科喘著粗氣扒開拽著自己的手,拎起掉在地上的揹包,跌跌撞撞離開。
守在一旁隨時準備支援的江城看得目瞪口呆,“我去,你今天正義感爆棚啊,覺醒什麼毒舌技能了?不過說的每句話我都愛聽。”
“你也趁早去看看,”陳妄書撫平衣襟上的褶皺,有些嫌棄地蹙眉,“小眾性.癖雖然不犯法,長期沉溺還是影響身心健康的。”
“......滾!”
午休時間,病房樓的走廊中靜悄悄的。
除了偶爾聽到換藥鈴聲響起走出護士站的護士,幾乎沒有人員走動,連陪床的家屬們也都倚在床邊睡著了。
狹小的休息室裡,實習姑娘們有的坐在休息室的小椅子上,有的鋪了硬紙殼靠著牆邊,昏昏欲睡。
池雪心事重重地閉著眼睛,想要眯一會兒,但思緒雜亂,心中實在靜不下來。
她早就提前換好護士服,思考了片刻,輕手輕腳地起身,推門出去。
去道歉吧,盡可能徵得老奶奶的原諒。
她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著。
但也許老奶奶根本不願意原諒自己,也許她的家人會破口大罵,萬一事情鬧大了,是不是全樓層的人都會討論自己技術差勁,自己在這兒還能待下去嗎?會不會連累帶教老師?
如果不去,是不是......
池雪遇事總喜歡先設想最壞的結果,好像以此為前提,再糟糕的場面也不會令她措手不及。
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她恍惚中彷彿跋涉了萬水千山,層出不窮的想法幾乎讓她打起來退堂鼓。
但心底那不容忽視的,令人寢食難安的愧疚還是站了上峰。
在病室門前,她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房門。
所有預想的畫面都沒有出現。
6床空無一人。
隔壁床上看電視的5床扭頭望來,面露疑惑。
池雪茫然地盯著空蕩蕩的床鋪,下意識詢問道:“請問住在6床的病人呢?”
“老太太辦出院了,剛才家人來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