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市長,請。”
“太太,您七八天沒洗澡了,快跟我進屋梳洗一下吧。”不遠處傳來丫環小玲的聲音。
譚市長循聲望去,見一個女人在花園披頭散發的在花叢間亂跑,丫頭們在後面追著顯得很著急。“那是……”
“那是孟局長的母親,孟家二姨太。”老張搖頭嘆氣,對小李說道,“去把太太送到房間。”
“是。”小李向花園跑去。
“蝴蝶,我兒子要跟著老爺走,你們快幫我抓蝴蝶,別讓成豪跑了,媽媽不能離開兒子。”二姨太推開小李,抓著頭發發瘋了一般亂跳亂叫,緊張地追趕蝴蝶。
小李無奈:“小玲,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做個網兜抓蝴蝶。”
“快點兒去,我們在這兒看著太太。”
“自從二少爺從工地樓頂摔下不省人事後,二太太就瘋了。譚市長,這邊請。”老張伸手,指引著他們一行人往正門走。
上了樓,到了孟成豪的房間,一行人看著孟成豪在沉睡。譚市長走近檢視,說道:“林醫生,你來看一下。”林醫生應聲,開啟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聽珍器。
譚市長走到老張面前,問道:“孟局長平時出門帶著人,又帶著槍的,怎會從樓頂摔下去呢?”
老張回道:“您有所不知,我們二少爺買下的那塊黃金地段的地皮,唉,錢不夠,就把廣茂煙酒公司做了低價抵押給銀行,然後又以公司的名義向社會募資。等到拆除舊房子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訊息說我們廣茂煙酒公司經營不善,虧損嚴重。
那些購買我們公司債券的債主怕錢收不回來,就聚集到工地鬧事逼債,二少爺帶著一隊警察前來阻攔,混亂中一個新來的小警員被棍棒打蒙了就胡亂放了一槍,結果打死了一個債主,那債主的家人跟瘋了似的和二少爺他們打了起來。”
“他們不怕槍嗎?”譚市長奇怪道。
“怕槍?沒錢的人怎麼會怕死呢?死都不怕,怕什麼槍啊。”老張哼笑了一聲,無奈的搖頭,“沒想到後面愈演愈烈,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多人,警員們混亂之中慌忙逃竄,二少爺的槍被人奪走,被債主們逼上了樓頂。結果,二少爺一不小心腳踩滑了,摔了下去。”
林醫生扒了扒孟成豪的眼睛,搖了搖頭,譚市長問道:“怎麼樣?”
“能不能醒來很難說,多半是沒希望了。”林醫生慢慢收拾聽診器。
譚市長看看眾人,又看看躺著的孟成豪,開口道:“鄧局長,朱法官,現在孟局長不省人事,他媽媽又瘋了,下面的亂攤子就交給你們了。”
“是。”新上任的鄧局長、朱法官齊聲回應。
老張抹了一把老淚,哭了起來:“二少爺,以後,你跟太太兩個怎麼過啊……”
汽笛長鳴,大船離港。
“瞧瞧這新聞,廣茂煙酒公司換老闆了,嘖嘖,真可惜啊。”錢經理拿著報紙從裡面走出來,程辛亥躺在甲板上望著天空中的海鳥。
“他太愛面子了,一定要跟我爭個高低。”武一鳴遞給程辛亥一副墨鏡,程辛亥笑著接在手中,戴上,“想必,孟廣昌老爺子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
“喲,說不定人家孟老爺子喜歡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呢,不,是……是什麼,這關繫有點兒亂哦,呵呵。”白一鳳抱著孩子走來,武一鳴趕忙去接著。
“青青,你們怎麼都出來了。”程辛亥起身,接過來女兒。“咕嚕,咕嚕,來,爸爸抱抱。”
“你閨女在裡面憋悶,想出來透透氣,剛才在鬧呢,說要爸爸,呵呵。”許青青笑道。
錢經理折過來報紙,念著上面的新聞。方船長和程辛亥府上的四個女僕走來,方船長說道:“程硯,你真行啊,把上海灘的地皮都轉手賣了,厲害厲害。”
武一鳴:“不光如此,我們還把股票都清空了,房股齊跌,呵呵呵。”
程辛亥:“我把最好地段的那七十畝地建成了高檔豪宅,兩天賣完。那些大老闆一看錢來的這麼容易,都瘋了,紛紛跟我學套路,結果……呵呵。”
白一鳳:“結果,你這個家夥金蟬脫殼,弄的上海灘滿地雞毛,呵呵呵。”
甲板上的人都樂了起來,一群水手吹了吹口哨,樂不顛的跑來。
“程老闆,你帶了這麼多姑娘上來,我們兄弟們……呵呵,還都是光棍呢。”
“啊,這樣啊。”程辛亥看了看她們四個,笑著說道,“這事兒你們得問她們啊,只要能打動她們的芳心,我幫你們操辦喜事,呵呵。”
一個女僕說道:“要是能找到程先生這樣的夫君,我們姐妹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呵呵。”
許青青盯了程辛亥一眼,程辛亥趕忙道:“別別,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社會三妻四妾了,我怕她生氣。”
方船長拍在程辛亥肩上,笑道:“程老弟,你的氣管炎犯了嘍。”眾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