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有眼睛,自己會看!”
這個叫山姆的白人男子似乎真的把自己當做了“山姆大叔”,粗暴地打斷了男人的話,他陰沉著臉,朝武裝貨車消失的方向盯了很久,才鬆開手,扔下半死不活,面色白得像紙一樣的男人,轉過身,衝著站在旁邊圍觀的另外兩個人叫罵:“都他媽的!像木頭一樣站著幹嘛?都給老子去搬東西,把所有吃的全部帶走。動作快點兒,那些怪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
“山,山姆,!裡面的東西基本都、都被搬空了?!”,一個男子帶著恐懼顫顫抖抖地說道。
“嘭!”,又是一拳,“倉庫的搬空了!難道超市裡面的也搬空了嗎?一群廢物!”
山姆是一個健身教練,他也同樣喜歡泰拳和空手道。病毒爆發的時候,他正好在附近的健身房裡做練習。強悍的體格,普通人難以相比的力量和格鬥技巧,使他很自然成為倖存者群體的領袖。
包括剛剛被打的男子在內,所有在場者都屏息凝聲,生怕惹得山姆將到怒火發作到自己身上。他們小跑著衝進店鋪,以最快的速度從貨架上拿取自己所需的物品。
災難爆發之初,山姆和其他人一樣感到恐慌。這種慌亂的感覺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發現喪屍其實很容易對付。只要不是數量密集的屍群,落單的它們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在秩序的世界中,頭腦帶來的智力會換取權力,但是在沒有秩序,沒有限制和束縛的世界中,身軀帶來的武力會簡單粗暴的攻下權力。來自倖存者期盼和無助的目光,使他真正感受到力量給自己帶來的好處。這種混亂時期產生的權力,讓他得到了很多平時夢寐以求的東西。比如女人,比如對食物和水的分配......他很滿足現在的一切,也不想改變什麼。
他一直盯著遠處的街口,臉上的橫肉微微顫動,顯露出掩飾不住的猙獰與兇殘。他前不久帶隊去了郊區的國民警衛隊的營地,可是去了才發現自己晚了一步,雖然美國是一個槍支氾濫的國度,但是經過槍擊案的不斷髮生,民眾手中的槍支威力被限制了,只有國民警衛隊的武器才是威力強大的制式武器,而今天姜森的出現讓他知道了是誰先他一步得到了國民警衛隊的武器,他之所以不讓手下人開槍就是想得到姜森手中的其他槍支。
在自己手中的槍支會強化自己的權力,但是在他人手中的槍聲會對自己產生巨大的威脅。思考了幾分鐘,山姆臉色漸漸變得平緩下來。他轉過身,對忙於搬運貨物的中年男人勾了勾手指,後者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跑了過來。
“你安排一下,讓凱恩和布萊爾在附近多轉轉。那些傢伙住的地方應該距離我們不遠。找到他們,搶先下手!可以弄到不少好東西。”
武裝貨車的速度正在降低,行駛方向卻背對銀行辦事處小樓。姜森不希望別人發現自己的藏身之所,繞個圈子,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隱匿往返路線。
城市活動陷入停滯,大自然迅速地接管了城市,一隻只曾經不曾出現在城區的知了,在樹梢上死命地叫囂著。
午後的陽光非常強烈,把地面曬得滾燙,白茫茫的光線透過前擋風玻璃照在身上,忍不住想要犯困。
忽然,正前方的街道轉角,傳來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咆哮。
姜森和慕煙下意識地朝聲音所在的方向望去,又迅速收回目光,彼此對視。
“是倖存者。”
女孩不由分說便轉動方向盤,用力踩下油門。
貨車轉過路口,循著聲音來源,緩緩駛入一條相對狹窄的社群馬路。
正前方立刻出現一大群渾身髒汙的喪屍。它們就像盤踞在腐肉表面的蒼蠅一樣,朝一幢樓房的單元入口蜂擁。透過樓層表面磚塊堆砌的空隙,可以看到它們的攻擊目標位於三樓,那裡是一間房門緊閉的普通居民住宅。
就在車窗外,距離屍群二、三十米遠的空地上,有一個滿面慌張,神情驚恐憤怒到極點的男人。
他也是的黃種人,個頭粗壯,身材高大,看上去大約二十五、六歲。右手握著一根前端磨尖的鋼管,左手扣住斜擔在肩上的揹包帶子。包很大,透過拉繩無法系攏的縫隙,透過瞄準鏡的可以看到裡面裝滿了餅乾、火腿腸之類的食物。
男子發狂一般嚎叫著,不斷用鋼管敲擊地面,發出刺耳難聽的悶響。他用這種動作吸引屍群,企圖將它們全部引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同時,用鋼管的尖端不斷的捅向撲來喪屍的軀體,可是他並沒有觸及到喪屍致命的部分,所以向他撲來的喪屍不斷地增多。
他渾身上下都是血汙,似乎消耗了太多力氣,鋼管揮舞的頻率越來越慢,吼叫聲也變得嘶啞。但他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一面神情木然地來回奔跑,一面焦急惶恐的四處張望。隔著很遠,姜森仍然可以看到他眼裡佈滿血絲,臉上殘留著半乾的淚痕。
“我們得幫幫他!必須幫助他!”
王慕煙瞪著眼睛,咬著牙,惡狠狠地用力推檔,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東風貨車猛地向前一衝,以極其迅猛的速度筆直衝向屍群。兩頭距離最近的喪屍被當場撞飛,正前方車頭充滿威懾力防護擋板,濺滿了暗紅腐臭的血。
女孩跳下車,端平手裡的M16突擊步槍,緊張,卻極其仇恨地朝著屍群猛扣扳機。
姜森皺著眉頭,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他本能的想要制止。
與王慕煙不同,姜森一直生存在未來,也可以說是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裡,人類社會有著另外一套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則。為了不捱餓,人們很難真正相信對方,“友情”這兩個字幾乎不存在。一塊麵包可以讓夫妻反目,一瓶乾淨的飲用水就能引起殺戮。陌生人眼裡充滿了敵意,所有的“信賴”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
姜森仍然沿用未來世界固定的思維模式。如果不是需要幫助,他也不會從地下停車場把王慕煙等人帶出來。這個女孩很聽話,也從不違揹他的意見。
他坐在車裡,默默看著瘋狂拼殺的慕煙。從瞳孔裡釋放出來的目光依然冷漠,眼眸深處卻滾動著另外一些他從未體會過,也是剛剛才莫名產生的東西,這一次他心中曾經緊閉的一個領域終於慢慢地開啟,他發現他的眼角溼潤了,從地下車庫張彬與自己心愛的姑娘同時逝去,到今天軟弱的王慕煙為別人拼命。姜森重生來,經歷了許多讓人感動的事情。
“咔嚓!”,姜森檢查了一下手中的槍支,他已經習慣於對任何事物都抱有懷疑。
他拉下車窗玻璃,炎熱的高溫迅速湧進車裡,這個沒有腦子的女孩,下車之前也不知道注意一下週圍,於是姜森透過槍口的瞄準鏡迅速的瀏覽著周圍的環境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