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園,虎子被父親一個電話召喚回去跑腿,他現在是家族公司裡的骨幹,那部路虎有一半都是他的年終提成,不僅僅是啃老來的鈔票。趙甲第先把楊萍萍送回小區,麻雀開著她的qq當司機,趙硯哥和張許褚都坐韓道德的一輛現代,田圖婓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輛沃爾沃s60,隱秘跟著,一般出行韓道德都不會跟小六開一部車,用他的話說就是死了一個,總能剩下一個。
楊萍萍家在市區一個富人扎堆的小區,有別墅有排屋有精裝公寓,楊萍萍住一獨暖黃色棟別墅裡頭,破qq沒敢讓麻雀開進去,只能悄悄停在小區外面幾百米遠,因為父母給買了那輛被趙甲第徵用過兩次的卡宴,知道閨女開一輛qq出門,閨女歡樂,他們可丟不起那個臉。可憐趙甲第又背了一路,楊萍萍父母都不在,找出紅花油,楊萍萍賤歸賤,卻沒什麼傲嬌屬性,打小沒公主病,自己坐客廳沙發擦了擦,趙硯哥想溜上二樓去楊萍萍閨房,看能不能翻出點情趣內衣啥的,被眼尖的楊萍萍喊住,一開始趙硯哥想趁萍萍姐腿腳不利索,衝上去,結果被張許褚輕鬆按在樓梯上,可憐鴿子哭喪著臉悲壯嚷道八百,我才是你叔啊,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啊!
張許褚無動於衷。
趙甲第並不是第一次進楊萍萍家,記得以前大夥要晚上溜出去耍,楊萍萍父母望女成鳳,當然不會同意,他們幾個就深更半夜溜進小區,在樓下院子裡慫恿楊萍萍往下蹦,每次都是趙甲第幹苦活累活,幫著接住她,所幸樓層不高。一開始楊萍萍父母對女兒這批朋友,除了一開始知根知底的老楊幾個,很客氣,對趙甲第商雀這些邊緣地帶的外來戶卻不是很待見,直到後來偶然知曉了趙甲第背後的那頭商海巨鯨,才不動聲色地好說話起來。
趙甲第喝著礦泉水,笑道:“楊萍萍,你好像是國際法學院的吧,要是你不繼承家業,就來給我幫忙?”
楊萍萍討價還價道:“能保證每個月提供幾頭新鮮帥哥給姐享用,我就考慮考慮,否則免談。”
趙甲第乾脆道:“這有啥難的,商雀不就是,還有那書生孫澤寧,**牡丹兄,隨你挑。”
商雀頭疼加蛋疼。
楊萍萍不屑道:“不上兩百斤的魁梧猛男,姐瞧不上。”
趙甲第哈哈大笑:“你就嘴硬吧,你上次那個男朋友不就挺小受的,我看你就中意清秀斯文的小男生。再說了你這小胳膊細腿的,來個兩百斤的漢子,不怕壓壞了啊?”
楊萍萍惱羞成怒道:“要不你來壓一下試試看?”
趙甲第放下空礦泉水瓶,擺擺手道:“我就算了,你總說得了採陽補陰的絕世秘籍,咱怕。不瞎扯,還得趕回去吃晚飯,你一個人沒關係吧?”
楊萍萍不耐煩道:“去吧去吧。”
楊萍萍笑得顛倒眾生,“光眼饞多沒勁。箇中滋味,這得問你哥去,啥感覺,他最清楚”
趙甲第一頭黑線,扯著壞笑的趙硯哥離開。回去的時候趙甲第讓鴿子和小八百坐商雀的車,他則坐了韓道德的破舊現代,駛出ts市區,問道:“小六破了沒?”
韓道德樂道:“這慫包,白生了那副虎背熊腰的好架子,我都幫他點好小姐了,還是兩俄羅斯妞,大洋馬啊,一米七幾的身高,花了您六千多銀子,結果小姐都進門了,他愣是不肯辦事,半個鐘頭後媽咪怒氣衝衝領著兩大洋馬來找我評理,說這算咋回事,我正在一妞身上忙活,沒辦法,就讓媽咪把那兩女的留下了,我現在都腰痠背痛的,其實當場腿就抽筋了。我看到小六那傻樣,都不好罵他。嘿嘿,說實話,是有點捨不得。這種孩子,難得吶。”
趙甲第捧腹大笑,笑過後,道:“也好,小六走的是外家拳路子,能不碰酒色就不碰,否則這趟回家,我都不敢去見黃老爺子,怕被打,好好一個關門弟子交給我,結果被帶壞了。”
韓道德點頭道:“是這個理,以後我就不幹這種缺德事了,讓小六自己隨緣吧。”
到了趙家宅子,韓道德拉著田圖婓自動消失。趙硯哥下了商雀的車,叉著腰仰天大笑道哇哈哈,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可是老佛爺一出大門,立即噤若寒蟬,張許褚提著杭州帶來的土特產,龍井茶,藕粉,等等,滿滿一大袋子,笑著喊了聲太奶奶,老佛爺笑逐顏開,順帶對趙硯哥也和顏悅色了幾分。商雀留在山頂宅子一起吃晚飯,老佛爺聽了孫子一個多鐘頭在杭州的所見所聞後,八點多鐘,就先睡了。趙甲第拎著一條浙江招牌的老版利群香菸去了後院子,黃老爺子抽了一根,說不錯,老人隨口問了幾句田圖婓的情況,趙甲第畢恭畢敬回覆了,沒遺漏什麼,沒誇大什麼,老人點點頭,神情舒展,然後就閉目入定一般,趙甲第識趣離開院子,回到書房,商雀在那裡等著,在趙家宅子,商雀比在他自己家要閒逸隨便,畢竟家裡頭還有個研究學問的老古板,父子兩個交流極少。商雀遞給趙甲第一份資料,六七頁a4紙,都是手寫,工整漂亮,沒有一處塗改,趙甲第看了a4紙反面,竟然是復旦大學各個社團的宣傳單,笑罵道你丫太摳門了點,再有,你們復旦是不是傳單多了點。商雀翹著二郎腿,叼著煙,無奈道真被叔說對了,復旦就是傳單多。
趙甲第坐直,耐心翻看紙上的東西,準確來說,這是一份不倫不類的資料,有ts同學會成員的簡歷,姓名,家庭背景,性格分析,優點特長,還有趙大權這幫村子同齡人的,一覽無餘,對於後者,商雀格外多了一項指標,那就是家產估算和是否能夠繼承家業。趙甲第嘴上說要整合資源,可這類聽著很拉風的壯舉,除了有一個帶頭的肯站出來,必定還需要大量考驗預判力和篩選力的複雜沉重工作,退一步說,把趙大權這幫人拉過來了,喝喝酒套套近乎稱兄道弟一下,就完事了?當然不是,首先,需要弄清楚他們父輩的企業集團,各自的優勢、短板、資金運轉和發展前景,其次,梳籠完畢後,必須給予這些無利不起早的大魚小蝦一些“預期”,不給魚餌,光畫個餅,誰願意上鉤?人家父母爺爺外公啥的賺到手的幾百幾千萬甚至幾個億的銀兩,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說這些在商場上出人頭地了的如何精明,就算是趙大權,也不只是光會使力氣的傢伙,這些趙家村由穿開襠褲孩子變成穿lv開轎跑的青年,見多了父輩們在生意場上的廝殺,錦上添花,見風使舵,笑裡藏刀,都會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各自嫻熟程度罷了。
趙甲第看完資料,笑著說了四個字:“任重道遠。”
商雀從書櫃裡抽出一本書,笑道:“袁樹就要入學,八兩叔你怎麼說,要不要早點去上海?”
趙甲第點頭道:“她28號報道,我們坐27號晚上的動車組。你有私事?有的話就別陪我了。”
商雀笑道:“八兩叔,你說我能有啥私事?睡覺吃飯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