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甲第調侃道:“那個聰明女人,韓伶,咋樣了?”
商雀平淡到近乎刻薄,道:“她說能等。”
趙甲第感慨道:“真夠執著的。女人狠起來,比男人要來得恐怖。”
飽受其害的商雀深以為然。
趙甲第伸了個懶腰:“明天我去北戴河那邊,見一見師傅。”
商雀立即慌了:“別拉上我!”
感覺比起黃鳳圖老爺子,商雀甚至要更怕這位趙甲第的師傅。
趙甲第趙甲第起身道:“走,河邊逛蕩一下,透透氣。”
曾經很乾淨的引龍河一度渾濁不堪,後來趙太祖發話,村裡經過大力整治,又清澈見底了,趙甲第和商雀懶散走在河畔,不需要說什麼,二十來年的相處,一切盡在不言中。商雀突然輕聲道八兩叔,你看那是誰?趙甲第正忙著思考如何調動一切能量去解決未來杭州私募這個的中心問題,如何將手邊的資源和杭州本土暫時稀薄的人脈結合起來,一個個人物一個個細節在腦中走馬觀花,抬頭一看,竟是很多很多年不曾說過一句話的女孩子,商薇薇,這兩年,即便是在村裡撞面,也是一個苦笑著一個板著臉擦肩而過。商薇薇應該也是趁著夜深人靜來河邊散步,氣質嫻雅,臉蛋身段卻繼承了她母親,妖嬈誘人,她現在在中國傳媒大學讀書,趙家村有個津津樂道的現象,那就是男孩子大多相貌不差,佼佼者自然是商雀趙樂毅這批,趙甲第也對得起黨和人民,當然豹子例外,但女孩子卻大多上不了檯面,唯獨商薇薇一人格外出彩,就跟一人獨佔了趙家村陰氣似的,老一輩總唸叨她娘出生的時候引龍河冰面破了個窟窿,躍出了很多魚,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商薇薇沒那麼玄乎,可依舊越長越水靈,如果說趙甲第在理科上一騎絕塵了,那這妮子就是在容顏上一騎絕塵,可惜當年趙甲第站麻雀豹子肩膀上爬牆偷窺被抓,被有女初長成的她追殺了整個村子後,兩人就再沒交集。雙方迎面,商薇薇停頓了一下,想轉身,卻作罷,只是加快了步子,擱往常,趙甲第就知趣當沒看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可現在的他卻迎了上去,商薇薇橫移了幾步,趙甲第就跟著做,繼續攔在路上。
她抬頭,瞪著趙甲第。
那是一雙能說話的秋水眸子。
商雀默契打了一個手勢,撤了。
趙甲第開口笑道:“都五六年了,還在生氣?難不成要生一輩子氣?”
商薇薇沒有說話的跡象。
趙甲第輕輕道:“小時候過家家,你就是我媳婦。你還說,長大了也要做我媳婦的。”
商薇薇瞪得更厲害,彷彿恨不得要把趙甲第給生吞活剝了。
趙甲第不慌不張,平靜微笑道:“嗯嗯,薇薇還是那麼漂亮,就是不知道還喜不喜歡聽我吹樹葉,還喜不喜歡聽我唱京劇。”
商薇薇終於破功,憤恨道:“不喜歡!”
趙甲第眨了眨眼睛道:“你說謊的時候總會偷偷皺一下鼻子的。”
商薇薇臉紅了一下。
趙甲第柔聲道:“這些年,還好吧?”
商薇薇凝視著趙甲第,緊繃的肩膀鬆了一下,嗯了一聲。她穿了一件麻質圓領衣衫,鎖骨有兩條雪白圓潤的線條,可趙甲第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
趙甲第和商薇薇坐在河畔長椅上,趙甲第抽了一根菸,對著河面,沉默不語,她問道:“你今天怎麼願意主動跟我說話了?”
趙甲第收回視線,道:“我只是想應該去學著珍惜現在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