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裡的身軀不算高大,那人端坐在馬背上,大號的粗布麻衣將他的身形全部遮掩住,一絲面容都看不出來。
袁四指挑了挑眉,望向燕白樓,平靜說道:“十六字營,目前有一萬黑甲可以調動,按你們的意思,今日涼甲城南城一破,就是勢不驚人死不休的局面。”
袁忠誠眯起眼,說道:“殺了他們,洛陽那邊怎麼應對?”
與江輕衣齊名的燕白樓的確是個很年輕的人物。
他的面容倒是平淡無奇,算不上英俊也算不上醜陋。
燕白樓瞥了一眼正中心的黑袍人兒,平靜對袁四指說道:“我從銀城出城,來西關這一年多,等的就是今日。哪裡能顧得上洛陽?”
袁四指沉默沒有說話。
最前方的黑袍人沙啞著聲音說道:“任平生已經先去了?”
袁四指點了點頭,說道:“劍冠取出九恨先行一步,應該已經到了涼甲城附近。”
燕白樓眯起眼,有些猜不透身旁的黑袍人。
他的聲音明顯是經過了元力扭曲,面容隱藏在黑袍裡,難以分辨出究竟是誰。
但他的確是奉了銀城城主的令牌來到西關。
壓上自己一階。
硬生生把早就該出陣的十六字營壓得不能動彈。
看這個樣子,難道還準備放走齊梁的那兩個人?
燕白樓聲音不善提醒說道:“大人,易瀟是身負兩大天相註定要成為大修行者的人物,如今踏入九品,就算是任平生到場,最多也只是攔住他,而不能殺了他。”
黑袍人兒置若罔聞。
袁四指冷不丁笑了一聲,說道:“任平生劍道境界大圓滿,九恨在手,打三個你不在話下。易瀟靠著天相能殺出兩千甲,最後還有力氣與他交戰?”
燕白樓面色木然說道:“城主大人要易瀟死,這是不能出差錯的事情。”
他扭頭望向黑袍裡的那人,一字一句問道:“大人,您壓了黑甲這麼久......難不成,您想讓忤逆城主大人的意思?”
黑袍裡沒有傳來一聲動靜。
剎那間天地一道雷光。
黑袍裡探出由麻布裹著的劍形,未曾出鞘,瞬息戳在燕白樓胸膛之處,幾乎可以說是西關壁壘扛鼎之人的燕白樓身形被一劍戳飛,狠狠砸倒一根古木,最後狼狽跌倒在雨泥裡。
燕白樓猛然咳出一大口鮮血。
黑袍裡的那人緩緩收劍,餘光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西關提督,輕聲說道:“閉上你的嘴。”
燕白樓乖乖閉嘴。
袁四指眯起眼,只道風雪銀城高手果然蓋壓中原,燕白樓就已經非同凡響,眼前這個奉令而來的神秘人物,一劍戳飛燕白樓,估摸著有了任平生之流的實力。
聖地裡不缺高手。
燕白樓這樣的算是一流末梢。
黑袍人兒算是一流裡最強的那一級別。
至於李長歌西妖,已經不在範疇之內,被歸納為妖孽。
打心眼裡不在乎這件事的袁四指只想看一場好戲。
剛剛雷光乍現,他隱約看清了黑袍裡那人的面容。
帶著一張面具。
一張白色的,如貓兒一般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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