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他的臉色依舊平靜。
在他和倪鶴年這些聖師的感知之中,那些碎裂的劍,一片片斬殺在了倪鶴年的身上。
倪鶴年身上極華貴的長袍開始發光,細密的金屬絲線之間,浮現出無數金光,形成一條條符線。
這些符線在任何修行者都無法做出舉動的時間內如鏽蝕般黯淡,宛如從未亮起過。
無數無形的力量切開了這些符線,倪鶴年身上這件極貴的金屬長袍上出現了無數裂口,內裡黃光湧動,一滴滴的鮮血,從這些金屬裂口中滲出。
……
劍光消隱。
山林盡毀。
賀白荷輕咳著擦拭鼻孔中流出的鮮血。
倪鶴年身上的大袍上許多極細極狹長的裂口,流淌出一些鮮血。
所有仙一學院的修行者,面容都是雪白,身體都在不住震顫。
“以劍痕構陣,以意勝。”
倪鶴年沉默了片刻,緩緩出聲,“仙一學院的這一劍,果然是足以讓見者榮幸。”
“只可惜,我走在你前面。”微微頓了頓之後,他看著賀白荷,又說了這一句。
賀白荷比任何人都明白倪鶴年都要明白這一句話的意思,倪鶴年成為修行者,成為聖師比他早出很多年,所以今日在遭遇他這一劍,自身最強大手段發揮不出的情況下,卻是依舊以超出他的修為進境,破掉了他這一劍。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也是年長者對於後輩修行者的最大讚揚。
賀白荷面露滿意微笑,正待出聲。
就在此時,一道劍光飛起,一名仙一學院的修行者以擲劍式,朝著倪鶴年發動了一擊,劍光如流星,直擊倪鶴年後心。
賀白荷面容微微一僵,心中一聲嘆息。
他雖然是此間學院之中,皇帝一方的最大對手,有能力阻擋皇帝意志的人,但並不代表著他能掌控所有學院中反對皇帝的勢力。此刻這名出手的仙一學院中人,便是不受他影響的人。
現在這裡所有的人,都看出他和倪鶴年是兩敗俱傷之勢,但倪鶴年即便劍光入裡,遭受重創,他畢竟也是整個雲秦唯一的大供奉,中州城中無敵的修行者,距離大聖師也只差一步的存在,即便是受傷,實力也依舊遠在一般人的想象之外,也不是這場間任何人能夠殺死的。
一聲輕咳聲響起。
倪鶴年反手彈了一彈。
叮的一聲,那道流星般的劍光反彈而出,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狠狠刺入那名仙一學院修行者的胸口,將那名修行者帶得倒飛而出。
“這劍,同樣是屬於雲秦的…這劍已經有了傳承沒有?”彈指殺死一名刺殺自己的強大修行者,倪鶴年臉色平靜的看著賀白荷,問道。
賀白荷真誠道:“尚且沒有。”
倪鶴年感慨道:“只可惜這劍從此而折到了你這樣的修為進境,你也應該明白,即便你能施出這樣強大的一劍,卻依舊不太可能戰勝我,阻止我。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這麼的意義。”
賀白荷莫名的笑了起來,“當然有很大的意義,原本如果不出意外,大供奉便應該是目前雲秦所有聖師之中,寥寥數名有希望進階大聖師,而且應該會是最快進階大聖師的人。大供奉你這樣的修為,這個世間,原本也只有夏副院長和煉獄山掌教這樣的人物才能勝之。若是進階大聖師,那這整個雲秦,暫時便不存在能夠壓制住大供奉您的人物,這樣便更加無人能夠阻止聖上的一些意志…哪怕今日之戰,讓我此生無法進階大聖師,讓大供奉你也終究無法進階大聖師,或者至少可以讓你在接下來一二十年都無法突破到大聖師,這種代價,當然是值得…這是聖上發瘋之後,世上的修行者和聖上意志之間的最重要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