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伊聽聞昨夜蒲程在梁王府的事情,立刻趕到了王府,誰知謝韞悉一句“不見”,而她在王府門口長跪了一夜。天破曉之時,王府外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座轎子,漸漸的向門口走來,隨後轎子停在了王府門前。
蒲伊不敢抬頭看這轎子裡的是誰,她只知道王府來往的人都不能得罪。蒲伊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餘光察覺到從轎子內下來一人,他走到了自己身邊來,輕聲說了一句:“蒲姑娘幾年不見,已是亭亭玉立。”
蒲伊聽到這熟悉聲音,她的目光向上看去,一眼便看見了腰間的刻著篆體的“納蘭”的漢白玉玉佩,他身上一塵不染,一笛一蕭顯得悠然自得。而他面前這人正是剛從江南迴京的納蘭榮闕。
“你是恩人……我不會忘記的。”蒲伊看到納蘭榮闕,言語中帶著幾絲激動,這麼多年未見他的面容還是這一副模樣,除了他的頭髮全都白了,好似未曾老過。
“你先進來吧。”納蘭榮闕扶起她。
“可是……”蒲伊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辰韞悉不在府上。”
蒲伊感到很疑惑,她一夜都在此,沒見到謝韞悉出了門,恐怕是為了躲避自己而走其他的門。跪了一夜的的蒲伊腿早就麻木沒有知覺,納蘭榮闕招呼來了轎子外的小侍女扶著蒲伊,隨後他看了一眼轎子,笑著說道:“小叔,你再不下來,就要被抬到其他地方去了。這王府這麼大,你迷路可不好。”
“切。”轎子內的人發出一聲不屑,接著簾子拉起,走出來一個人來。他一身納蘭家的裝束,頭束長冠,額前有一戳長劉海與左邊腦後的黑色長髮編在一起,其中穿插著羽毛與小鈴鐺的掛飾,而他的眉心是一個類似於菱形的硃砂印。腰間除了一把竹笛之外,還身上掛有一顆金鈴鐺。他有著一副劍眉,狹長的眼睛看著,帶著一絲高冷看了一眼這房簷上的“梁王府”牌匾。他捏了捏手,在他的手上每一隻手指上都戴著一隻細指環。
他是納蘭歸嶽,字凌雲,原名為金嵐。他從嬰兒時期就被納蘭家收養,長大了與納蘭家的女子成婚。雖然是養子,但是納蘭家對他視如己出,他與納蘭家的關係極為的好。後繼承接過了即將要關門納蘭家的手織坊,在他的經營之下才起死回生,在壯大的同時,收納了其他的手製作坊,重新取名為“凌雲間坊”。江南凌雲間坊能夠與京城紫雲坊相提並論,且有一定的地位。而他從外貌看他只不過三十來歲,他與納蘭榮闕相比,就像納蘭榮闕的兄長。要是不說出來,誰都不知道他是納蘭榮闕的小叔,雅摯口中提的小爺爺。
納蘭凌雲極為不情願的跟著他進了屋,他一直跟在納蘭榮闕身後,一句話沒說。納蘭榮闕帶著蒲伊想去廳堂,但是在經過了院內,她聽見校場方向傳來的聲音後停住了腳步。
這個校場,曾經幾何也是她的家。蒲伊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道路,這十年來都沒有在走過,心中恍惚不自覺地向校場方向走去。
納蘭榮闕看了她一眼,推脫掉了下人的跟隨,也跟著過去。一旁的納蘭凌雲看到這情況,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我說榮闕,你又要開始多管閒事了。”
“囡囡在校場練功,我方才聽到了她的聲音。”納蘭榮闕簡單的一句話,竟然令納蘭凌雲激動地說道:“你不早說,我小孫女怎麼能和一堆大男人練習,哎呀這謝楚意這小子這麼搞的……小孫女我來了,小爺爺陪你玩。”
納蘭凌雲拋下這句話,一個輕功便失去了蹤影。納蘭榮闕笑了一聲,他沒有追過去,只是慢慢的跟了過去。
隱靈衛的校場邊上便是他們的休息的臥房,蒲程一直呆在屋內,他的穴道被奕風點住,他根本沒有辦法逃跑,他根本就逃不出去。屋內只有他與千思兩個人。千思為他講解了全部與隱靈衛的相關事宜,丟了一套制服他。
“你自己穿,還是我給你穿?”千思無奈地說道。本來今日是他與小王妃對練,結果昨夜忽然得到訊息需要帶新人,今日的對練只能換煙洛上了,千思心中有一絲遺憾,但他心中也有一絲疑惑,自己只是僅僅四級隱靈衛而已,帶新人這種任務只有身為二級的奕風才可以,怎麼會落到自己身上。
蒲程瞪著他,一句話沒說。
千思見他這副態度,聽說他昨夜頂撞了小王爺,小王爺竟然沒有生氣,還將他收入隱靈,看來這傢伙是有點本事能為小王爺所用。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是要我來幫你穿了。”千思說罷向他走了過去。忽然之間,他感到了什麼不妥,下意識拔起腰後的短刀,身影一晃。
只聽聞蒲程著急對他喊出一句:“你住手!”
一柄寒光掃在蒲伊的臉上,她不敢向前走一步,因為千思的刀已經放在了她的脖子上。蒲伊看著千思冷漠的神情,嚇的不敢出聲。
“你是誰?竟然能一聲不響的找到這裡?你對這裡很熟悉。”千思一改方才懶散的神情。
“你快放開她!她是我姐姐……”蒲程神情激動。
千思心裡在盤算著,忽然他看到了遠處的納蘭榮闕對他搖了搖頭。他這才收刀來,蒲伊看到蒲程坐在榻上一動不動,著急的立刻向他跑了過去,抱起了他。
納蘭榮闕來到了千思面前,千思立刻向他行禮,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他聽。納蘭榮闕不知道向他說了些什麼,他有些為難,隨後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