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煥將她放在自己的竹床上,他運起“九陽振天”灌入冷玉兒的體內去除她體內的寒氣,可是儘管陸煥如何執行,冷玉兒體內好似有什麼東西一直排斥他的純陽內力。陸煥面色難看,他凝神探查,只是依稀感覺到好似一隻長腳的蟲。
這讓他感到奇怪,他常年練習“九陽振天”,這山的寒氣、溼氣都侵害不到他。而屋子都是竹子搭建的,也沒有厚實的被褥,陸煥只得在外面生起火來,隨後他摸著冷玉兒滾燙的額頭,抱起她坐在火堆的前面。
冷玉兒好似感覺到了溫暖,隨將手無意識地搭在了陸煥身上,迷糊之間她看到了身著白衣的人抱著她,結實而又溫暖的懷抱讓她感到熟悉,不僅將頭靠在他胸前,竟將陸煥當做雅摯,反手將他的抱緊了。
陸煥正專心地運功,他見這天黑了之後山上的溫度會更冷,藉著火勢將這周邊空氣燒的溫熱。隨後陸煥捂緊了她的外套,希望早些將冷玉兒憋出汗來,讓燒退下。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抵抗陸煥的功法,他仍是執著。接著他運起內功來,發現了那隻似千足蟲的東西依舊在那裡。
冷玉兒的體內有東西?陸煥專心執著,他思考了一會這靠近西北蜀地,難道是蠱蟲?他催動強勁內力而去,將這隻蟲子包圍。而千足蟲好似很害怕似的,他見這東西好似沒有多大威力,加強了內力想將這個東西逼出冷玉兒身體。
誰知道冷玉兒難受地輕聲喚:“不要……你別……”
陸煥聽見她這聲哀嚎,立即停下手散盡了自己的內力,隨後緊緊地抱著她。
“你別這樣對待我……我只想……留在你身邊而已……”冷玉兒在陸煥懷裡喃喃著,竟讓陸煥心跳加速起來,他輕聲在冷玉兒耳邊說道:“你想留在我身邊?”
“恩……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只想報答……”
“報答?你知道我是誰嗎?”
冷玉兒沒說話了,她想說“雅摯”二字便睡著了。陸煥見到這個懷裡睡去少女,他十八年來沒人靠的他如此近,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說話。當冷玉兒說“要報答”他,陸煥的心中竟當真了。
“你的話當真嗎?你要報答的話,能不能當我的朋友……” 陸煥臉上竟充滿了期待之情。他小小聲地說道,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半響冷玉兒都沒有再說話,陸煥也沒急著要答案,他反倒是心情愉悅地看著懷裡的少女。
冷玉兒在他懷裡挪了挪身子,隨後說了一聲:“我喜歡你……”。
陸煥聽不清她這麼般蚊子大的聲音的話,他以為是她想好了答覆他,在靠近她的嘴邊之時她又說了一邊:“我……好喜歡你……”
“喜歡……”陸煥聽到她這句話心中竟如小鹿亂跳般:“你喜歡我?那你是答應了?那從現在我們就是朋友了。”
陸煥的這一句話充滿了激動,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冷玉兒額頭上的汗,扶了額才發現她的燒退去了,冷玉兒迷迷糊糊地醒來,她看到陸煥這張面孔之時,原本沉醉的神情忽然之間變為驚恐,隨後她淚眼汪汪,眼淚瞬間打落在陸煥的衣服上,她失魂落魄地說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陸煥見她醒來便哭,和方才截然不同,連忙搽去她的眼淚,皺著眉頭說道:“你方才還說喜歡我。你若是不願意當我的朋友就直接說,何必說這種話?”
“方才我的話不是對你說的。”冷玉兒推開了陸煥,站起身來背對著他說道。
“哦?那你是對誰說的?這裡除了你我難道還有第三個人?”陸煥見她翻臉不認人,心中頓生失落之情,他原本愉悅的心情也一掃而空,扔下一句:“這手帕我是不會還給你的。你的高燒已經退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這山下是我的地盤你莫要再下來招惹我。”
陸煥轉身就走,絲毫不管冷玉兒。冷玉兒見他的身影消失了,才蹲在地上注視著這堆跳動的火,抱著膝獨自哭泣了起來。她將陸煥當做了雅摯,對他說的那些話,尷尬地想找個地縫躲進去。天黑了,這山也黑了,唯獨抬頭可見上面的燈火闌珊,四周黑漆漆地另她感到毫無安全感,她一步都不敢離開這個火堆。
未按時吃飯的她肚子餓的咕咕響,她抬頭看著火堆前放著兩個羊角犁,邊上還有一個細木棍,上面串著兩隻禽類,香氣四溢勾著她站起身來,她猶豫了一會,拿了起來吃了一會,原來這是兩隻鵪鶉,味道好似還不錯。
陸煥獨自一個人走進了樹林深處,這裡面有一處孤墳,他先行跪拜之禮,隨後將頭髮上那隻茶花取下,放在了墓碑前,輕聲說道:“爹,葉師叔的兒子來到了悟界山了。他好厲害我都不敵他,無論是人格還功夫。我……是不是很沒用……爹你說句話啊……”
陸煥一直盯著墓碑上簡單的“陸元亥之墓”五個字,一個墓碑怎麼可能會跟他說話?陸煥無奈地坐在地上,接著他隨意地躺在地上,看著這黑暗的天空中山上的點點燈火。
“上面的世界就像天宮,根本就不屬於我。”陸煥說道此處心情更加難受:“爹,我娘到底是誰啊?是哪個姑娘能讓你放棄生活了一輩子的悟界山……”
“聽說陰派的王師兄連贏了一百二十場,每一朵都送給了他師妹。我也想得一朵送人……還想正大光明的對局一場,沒想到他連劍都不出。他是不是也看不起我……算了,陰派的人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爹,你看到了嗎?”陸煥忽然之間立刻爬了起來,拿起了這朵山茶花,半跪著在墓碑之前:“爹,孩兒給你帶來了花,你說一句話吧……”
陸煥眼裡的淚珠轉悠著,他明明知道他爹死了,再也不會回答他,可心裡卻期盼著:“爹,一個人在這裡……好孤獨……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交到朋友……”
一聲嘆息陸煥又躺了回去,他閉上了眼睛。任憑微風吹著他,他手中緊緊地那朵茶花。片刻之間,他突然坐起,好似想到什麼:“爹,這朵花不能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