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帶著自己的行李,去了司行霈的別館。
司行霈不在家。
顧輕舟簡單整理了一番,就下樓坐在客廳裡喝茶。
“李媽交給我的任務,我幾乎全部完成了。”顧輕舟想。
母親和外公的仇已經報了,兇手也伏誅了,外公的家產如數到了顧輕舟手裡,雖然已經被顧圭璋花的差不多了。
“唯一沒有訊息的,是舅舅的死。”顧輕舟想。
她舅舅是在煙館被人捅死的。
她去過那家煙館,也託錫九查過。沒什麼意外,他舅舅是搶了人家的伎女,對方氣不過,一刀捅死了他。
兇手被判了絞刑,舅舅的死,沒什麼陰謀詭計。
一切都有跡可循,而且李媽也沒有吩咐顧輕舟為舅舅報仇,看來舅舅的確是沒什麼冤情。
顧輕舟軟軟坐著,復又上樓把毛線衣拿出來織。
她高估了自己。
一個月之內,她根本沒有把袖子織好。
如今快要收尾了,顧輕舟卻有點不滿意,光左邊的袖子,就拆了兩回。
司行霈一直沒有回來。
快到晚上九點,朱嫂給顧輕舟做了晚飯,顧輕舟問副官:“少帥何時回來?”
副官道:“少帥沒說。”
“他今天是在城裡吧。”顧輕舟又問。
副官道:“屬下不知。”
顧輕舟沒辦法了。
她睡了一夜,木蘭躺在她身邊,司行霈徹夜未歸。
顧輕舟有點狐惑:“他知道我今天要來,哪怕再忙也應該飛速回家的。既沒有口信,又不回家,怎如此奇怪?”
她很少患得患失。
司行霈很好,只是想起他從前那些話,以及他讓顧輕舟做的事,顧輕舟就沒有安全感。
她愛他,卻真害怕給他做妾。
她開始整理醫案。
顧輕舟到了嶽城,也看過很多病例。依照師門規矩,這些醫案都要整理成籍冊,留給後人。
她每次都記錄了,卻從未系統整理過。
顧輕舟出門,買了半桶宣紙,又買了兩塊布。
她回家之後,先做封面。
封面很簡單:把五張宣紙用米漿浸泡,讓它們黏在一起晾乾,有了硬度和厚度,再用布包裹著。
忙了一下午,冊子才做好。
是黃昏了,庭院種著的花草樹木,逐漸露出了敗相,特別是木樨,已經落了滿地的碎蕊。
只要牆角的菊,層層疊疊盛開,沐浴在暖金色的夕陽裡,穠麗冷幽。
徹夜未歸的司行霈,這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