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若能攤上這樣的婚事,沈崇義未來的仕途也不必擔憂。
沈歆滿心歡喜,於她來說,婚事能夠風光體面,婚後能夠安逸舒坦便是好的。
到底她急著讓沈祟信回京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早日覓得良緣麼?
既然如此,能跳過這一步把婚事先定下來,也就更好。
沈羲自林霈他們走後又翻了兩回京師縣誌。
院子裡收拾好了,看著也舒心。她也就有心力辦接下來的事了。
傍晚她拎著花壺給繡球澆水,便就與鸚鵡架下的元貝道:“明兒要上趟街,你去準備套衣裳帶上。”
元貝從鳥架下探出頭:“姑娘要在外過夜麼?”
如今可不像在杏兒溝,到底府裡有規矩,姑娘家出街不是不可以,在外過夜卻是輕易不許的。
沈羲看著水灑在葉片上,緩緩道:“姑娘家出門,就算不過夜,又怎能沒些準備?倘若萬一遇到什麼意外弄髒了,豈不是儀態全失?
“三從四德倒罷了,這是為的別人,容顏儀態兩項,卻是為的自己。”
這番話其實是她母親教她的。
張解出身世族,原本迂腐刻板,可自從有了她們娘倆,他也不記得多久沒提過三從四德這幾個字了。
沈羲還記得肖氏跟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拿著書從窗外經過的張解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但讓他說出一句半句責備夫人的話來,他卻無論如何說不出。
肖氏幼時隨身為父親的太師親自教養,見識總與人略有不同。
及至後來,連張盈的皇后表姐也甚為敬重這位姑姑。
而她與張解之間的恩愛,也讓她與哥哥備感溫馨。
“原來是這樣。”
元貝恍然大悟,隨後又深以為然。
她們姑娘如今凡事竟考慮得這般周到,且她這樣的講究,府裡姑娘可都沒開過先例的,心裡倒又生出幾分欽佩。
她放下鳥食便往屋裡走,到了門檻下卻又忽然回頭:“是了,姑娘若是要出街,須得先跟三太太報備一聲。”
說著她看了眼天色,又退回來道:“這會子倒也不晚,不如奴婢這就往擷香院看看。”
沈羲答應著,繼續澆她的花。
沒片刻元貝就滿臉歡喜地回了來:“三太太同意了呢。
“奴婢去到擷香院,只當又要如上回般費番功夫,不料回話的丫鬟進門不過須臾,三姑娘便就親自出來應了奴婢,說是三太太準了。還囑奴婢們好生看著姑娘,早些回府。”
二房如今在府裡並無顧著面子情的價值可言,紀氏縱使答應,也不該由沈嫣出來回話才是。
元貝這番是真高興了。
沈羲聽完後卻沉吟半晌,眉頭皺起:“沈歆要去赴的劉夫人的壽宴,是在幾時?”
元貝道:“就在明日。方才珍珠姐姐去廚院裡提飯出來,還聽拂香院的丫鬟在那裡閒嘮呢。姑娘有什麼吩咐麼?”
沈羲搖頭。
這是長房的事,她能有什麼吩咐?
只不過自上次她從擷香院出來,紀氏那邊便半點動靜也沒有,按說這便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