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爪子初初碰到腰帶,鼻尖所聞俱是少女馨香,白謹一時沉迷,咕嚕一聲嚥下口水,眼神死死的盯著眼前不足一握的腰肢。
忽略了唐玥睜開的雙眼。
眸中澄明一片,殺氣騰騰。
“二公子。”唐玥一巴掌打在白謹手上,隨即按住白謹眉心重重一推,將一臉迷糊明顯神思不守的白謹推得倒坐在一旁,才厭惡的看了一眼被碰觸過的腰帶,起身坐在床邊。
“你……你怎麼還醒著……”白謹被她一聲厲喝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旋即又想到了孃親的第二招,本來是在唐玥醒來後用的,不過眼下看來只能提前用了!更何況人醒著,那滋味肯定是不一樣的!都說色令智昏,現在的白謹明顯已經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的老話,唐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和他對峙,自然是有後招的!
眼見著白謹跟狗爬一樣站起身子,禽獸一樣整理乾淨衣衫,學著士子們風流倜儻的模樣正衣冠,唐玥只覺得如狼狽學人,不倫不類。
白謹清咳兩聲,自覺自己那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尤其是手中握了唐玥的“把柄”,眼前這嬌俏可人兒的少女定然是要乖乖聽話的,那自然底氣十足,頤氣指使的開口“既然玥妹妹已經醒了,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我那哥哥是回不來了,但是呢,這平王府王妃之位,玥妹妹還是可以繼續做下去的!”
唐玥暗笑一聲,懶得與這智商欠費的傢伙論調,只微微抬眸回了一個“哦”字。冷如冰雪飄搖,卻讓白謹生出一股子想要征服的慾望。
白謹正了正衣衫“那是自然。只要你隨了我,這平王府仍舊只你一人是主人!”那什麼東陽公主,他可沒見過,身份再好又怎麼樣?聽說脾氣可十分大,上次宴會上見面,可把他數落了個沒臉,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成為他的王妃的!只是出身好了罷了,可他平王府也不差啊!好歹手裡頭也有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職位以及邊軍二十萬的兵符麼!
還是唐玥好,聲嬌體軟,性子溫順。
白謹咋舌,目光在唐玥身上流連。
叫人作嘔。
唐玥嚥下心頭的噁心,還是白黎最重要“你方才說白黎回不來了?”
“是你的主意,還是皇上的意思?”
美色在前,白謹自身又不是什麼能謀善籌之輩,心裡也沒什麼防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答道“那自然是皇傷下了死命令的,白黎必然回不了京城!”
唐玥這時候倒覺出味道不對來了。
若說是皇帝讓白黎回不了京城,死在江南,那江南之事是皇帝在背後攪風攪雨?可崔宗之的訊息說的卻是江南的幕後黑手是賀王。
假借瑞王之子覃宿,由瑞王的臣子做這些事。他自己倒是能安然無恙甚至坐收漁翁之利。
可這麼說來,皇帝豈不是……
唐玥越深思越覺得這後面水深,皇帝這是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江南只怕三方勢力都有,賀王的,崔宗之的,皇帝的,再加上她和白黎去摻和的一腳。只怕皇帝早有清理江南的心思,賀王也是知道的,兩人打太極,拿江南做賭注,賀王借林姑父瑞王之事挑明江南之地,官員相隱,剝削百姓,謀取暴利以求從龍之功,皇帝將計就計,讓白黎去江南處理這些事,藉由白黎和平王府的實力和江南瑞王舊部及賀王的人手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他好穩坐釣魚臺!
只是算漏了崔宗之。
或者說覃宿。
覃宿已死,現在的是崔宗之。而賀王借覃宿之名做下這些事,勢必需要掌控活著的覃宿,恰巧方便了崔宗之借覃宿的身份混入賀王府,再安排人扮成唐瑿,李代桃僵。
唐玥思索只在一瞬,可有些東西卻如一生長。
白謹見唐玥不說話,自然以為唬住了唐玥,又怕唐玥猶豫不決,乾脆拿出銀絲葫蘆垂珠耳墜搖晃把玩,戲謔開口“玥妹妹要是聽話呢,我就把這東西還給妹妹,若不然,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這可和我沒關係了!”白謹笑眯眯的威脅唐玥。
可唐玥哪裡有和他虛與委蛇的心思?
不耐煩的抬眼冷笑著瞧著白謹,眉目譏諷,頗有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高樓塌的味道。
白謹心裡頓時生出幾分謹慎,不對啊!唐玥怎麼這個神色?
下一刻,他就知道原因了。
冷冰冰的劍鋒貼著他脖頸軟肉,血液流通引起的血管搏動,都讓他更真切的感受到劍鋒的冷冽與鋒銳。
“這……這位壯士……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白謹一身冷汗,若非風鈴提著他後領的衣服,只怕就要癱坐上去,順便把自己的脖子從劍鋒上抹過去,留下滿地鮮紅。
“姑娘。”風鈴懶得理會這人,只抓了白謹對著唐玥行禮。
姑娘?白謹腦袋飛快的轉動,這時候再蠢也知道被唐玥算計了!
“把那耳墜子毀了吧。”唐玥輕飄飄的吩咐,自己起身到一旁桌子上斟茶入杯,置碧瑩瑩的茶水於鼻翼間輕嗅,嘖嘖兩聲“這麼尋常的秘藥?皇帝沒告訴你們我可是和高老太醫學的醫術嗎?自古醫毒一家,這點子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言語譏諷之意不言而喻,冷颼颼的如同冬月的封刮過白謹的臉,直把臉皮也颳了一層下來。
風鈴這時候正遵循唐玥的吩咐,拿過銀絲葫蘆垂珠耳掛放在掌心,狠狠一捏,當著白謹的面讓他親眼看著剛才還做工精緻的耳掛變成一抔齏粉落在地上。也不知道他的脖子會不會比這耳掛更結實……
白謹顫顫微微的,冷汗不知道冒了幾層,聲音抖得跟唐玥喝風鈴怎麼樣他了一樣“你……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