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別離苦,痛不欲生,迴腸九轉,淚如湧泉。
嚴霖是蔣月一生的期盼,可她現在等的不是他平平安安的歸來,而是他的屍身。
若是沒了腹中的孩子,她怕是現在就飛奔而去,既見君子,生死相依。
三日之後。
嚴睿一行人抬著嚴霖的屍骨回了淳安縣,本想著回嚴家,在路上的時候接到母親的訊息,蔣月在嚴霖的宅子等著,那是嚴霖和她的家。
嚴睿明白他們的情感,便命人改了道,往嚴霖的宅子走去。
至於蔣禹城的屍體,他叫人給蔣家送去了,經過一路的冷靜,他也不想去做那等損陰德的事,蔣禹城已經死了,他沒必要再去計較什麼。
像蔣禹城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死後必然會下地獄,在下面受盡地獄之苦。
蔣月一得到訊息,就跑到家門口盼著,嚴母在旁邊照看著她,自己也泣不成聲。
遠遠地就看到鋪上白紙花的棺材,在十幾人的抬動下朝著他們靠近。
蔣月身上早就換成了素白的衣服,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在前兩天流乾了,可這一見到那棺木,一想到嚴霖現在就躺在裡面,她便再不能忍住淚水。
她本想著笑著將他迎回府中,想著不論怎麼都讓他看到自己在等他。
棺木離她越來越近,蔣月的雙眼跟隨著棺木,踉蹌一下,手扶著從身邊過的棺木:
“嚴霖…你回來了,回來了,以後便不再與你分開。”
嚴母將她從棺木上拉開,裡面躺的是她的兒子,她怎麼能不心痛,可逝者已矣,生人還需要照料。
裡面已經佈置好靈堂,一片素白就是等著棺木進屋。
蔣月在後面跟著,眼睛就沒離開過棺材,見到棺木放下後,她急急地往棺木上撲去。
“我要再看他一眼,在他入土前看一眼。”蔣月執拗的說著。
嚴睿站在一旁,讓人將棺木開啟,本來棺木就算未曾上釘,也只能等到入土那天開棺的,可嚴霖的屍首已經在外多日,在家中也停上一日就能入土。
沉重的棺蓋被兩人合力推開,蔣月見到裡面的躺著人,時日久了,就算放置好冰塊,再好看的皮囊也變了,可她不在乎,這裡面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她伸手摸著他冰冷毫無生機的臉龐,當初在淩河邊大喊著不負卿意的人,那個好幾回都說要娶她的人,現在與她陰陽兩隔,再不能相見。
蔣月擦了眼角的眼淚對著躺在裡面的嚴霖笑著:“三日後就是初九,初九我們成親,我做你的夫人,聽說在九幽冥府有不少好看的女鬼,你可不能找了別人。”
“我們都有了孩子了,到時候我帶他來看你,你能不能託夢給我,給孩子起個名字啊,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你猜一下怎麼樣?”
“你怎麼都不睜開眼看一看我,嚴霖…”
蔣月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笑,就好像嚴霖還沒有死,好像回到了他們之前的說笑。
聽她言,李傾言在一邊垂淚,若是換做自己也是會傷心欲絕。
見時間過了很久了,嚴睿叫人將棺蓋給合上,燕兒和嚴母拉著泣不成聲的蔣月,小心的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