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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冥婚

五月初九,蔣月身著大紅拖地喜服,頭上戴著精緻的金玉霞冠,左邊的頭髮上彆著一朵白色的花,面上帶笑,眼角含淚。

便在昨日嚴霖就已經入土了,今日她便要與嚴霖成親,她看著由人捧著的靈位,心想道:嚴霖你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嗎?

燕兒在她身邊將她頭上的蓋頭給弄正了。

兩人本就有毀約,結的也不是那些個讓亡人安息的冥婚,兩人也早就有夫妻之實,為的就是補全這一禮,如此這冥婚也不那樣繁瑣,和尋常的成親沒兩樣。

來的來是嚴家的人和嚴霖忠實的手下。

嚴睿在一旁充當儐相:“一拜天地。”

蔣月轉身面朝大門,一邊由林昭端著靈位,一齊朝著外面的天地拜去。

外面風輕雲淡,夕陽正好。

“二拜高堂。”

蔣月轉身,她手上牽著的紅綢子連著嚴霖的靈位,林昭跟著轉身,朝著坐在前面的嚴母彎腰一拜。

“三拜夫妻對拜。”

蔣月彎下腰時,似乎感覺到嚴霖就在她對面,和她一樣彎著腰嘴角帶笑瞅著自己,她好像感覺到他的氣息,差一些就扯開蓋頭看了。

“禮成。”

嚴睿將最後的字說完,覺著心裡淒涼,他想著回來喝嚴霖的喜酒,回來看他成親,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一方靈位。

但若是嚴霖能知道,蔣月還是成了他的妻子,怕是在那邊還是會很開心的,儘管他說讓蔣月嫁個別人,可他心底肯定是不願的。

禮儀既成,酒席也備上了,不管是多為嚴霖去世的事情而傷心,今日在場的都得高高興興的,為祝福嚴霖和蔣月成親。

嚴睿作為嚴霖的大哥,自該是他代替嚴霖敬酒。

蔣月回了房間,就將頭上的蓋頭給拿下來了,她不拿,嚴霖也不會拿的,嚴霖的靈位就在身邊放在。

這房間內放置著花生,紅棗等吉祥的瓜果,寓意早生貴子,夫妻百年好合。

蔣月嫣然一笑,拿著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嚴霖,不對,既然已經拜了堂那就該稱你為夫君。”

她兩手各端著一杯酒:“夫君,洞房花燭自當喝這合巹酒,飲下此酒,我們這一生便有了羈絆,來世我便能憑著這份感情尋到你。”

她一邊將右手的酒喝下,一邊將左手裡的酒倒在靈位前。

黃昏,日頭斜照,透過菱形格子式的木質窗子照進這喜慶的房間內。

將蔣月的臉照得恍惚,將桌上的靈位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手捧著靈位一直在訴說著,時而歡笑時而憂傷,在門外的燕兒擔心的好幾次要闖進去,卻在手觸到門的時候又收回去了。

夜色昏沉,已經去世的人不管怎麼唸叨,也終不會再回來的。

蔣府內,李傾語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身前的木魚,這木魚是她孃親送給她的,她娘心疼她,但也懼怕她,懼怕她的蛇蠍心腸。

自從那天起,就沒有來看過她了,派來了好幾個奴僕丫鬟照料她,還送了木魚經書,這是讓她修身養性。

當時她看著這木魚的時候,一把將其摔在地上,上面出現了一條裂痕,她要的不是念經敲木魚,要的是復仇,她要嚴霖的命,要李傾言一無所有,要讓他們比自己還要悽慘百倍千倍。

她原本不相信蔣禹城會有決心和勇氣去殺嚴睿他們,直到那天他走後,好久沒有看到他,她以為他納了妾,不來了找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問了丫鬟,他沒有納妾,也沒有在家中,她還是不信。

直到兩天前她聽身邊的丫鬟說蔣禹城他死了,他死了,呵呵呵,這個窩囊廢還是那麼沒用,殺不了嚴睿他們,倒是將自己的命給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