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忘塵的雙眸中劃過一絲驚愕,下一刻便被濃郁的怒氣覆上,“阿歌,你為了他跟我動手?”
“你不也為了江晚吟跟我動手嗎?”
宋輕歌緊緊盯著他,心口上亦是滿腔怒氣。以前她怎麼沒發現眼前的人這般的錙銖必較,這般的小心眼。
“那不一樣,我打你是因為你不知身為妾室的本分,在這侯公府裡,吟兒才是正室。而你,始終是個妾!”
心口一窒,他這番話差點讓宋輕歌呼吸不上來,唇角一點點散開,她笑得悲涼,“若不是此刻你這般真切地站在我面前,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表哥,你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嗎?”
段忘塵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重,忿忿地斂下眼眸,沒有看著她。
“你走吧。”
她低下頭,坐到錦凳上。
他抬起頭,語氣裡依舊帶著不滿,“今日是宋王府的忌日,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你不該...”
“砰!”
宋輕歌抓過桌上的一盤桃花糕,一把摔到地上,濺得滿地都是。
“夠了嗎?”
她眸中滿是悲涼,見他不說話,她又抓起一盤,“砰!”地一聲摔到地上,“夠了嗎?”
段忘塵攥緊雙手,忿忿走出屋子。
燭光昏暗,襯得他的身影異常清冷。
扶柔進屋收拾地上殘餘的碎片時,見她正落寞地看著桌上的燭火,昏黃色的光暈染出一圈圈光暈,她的眸光裡,只有這兩團昏暗的燭火。
扶柔低頭默默收拾,不敢做聲。
“夫君怎的氣成這個樣子?”江晚吟見段忘塵一身怒氣從外面回來,急忙走上去挽住他的手臂。
“阿歌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一坐下,就拍了一下桌子。
江晚吟急忙在他身旁坐下,用手撫上他的後背,“妹妹她許是怨你這些日子沒常去看她呢,日後你要常去才是。”
段忘塵看向滿臉溫柔的她,以前這樣對他的是宋輕歌,如今卻換成了江晚吟。此時眼前的這張臉,仿若有兩張不同的面容在來回變幻。
“不,是她的心裡從來就沒忘記過蕭雲祺!”一提到這個名字,他胸腔中的怒氣便止不住的湧上來。
“夫君許是多想了,我瞧妹妹她對夫君倒都是真心真意的。”江晚吟一直在他面前說宋輕歌的好話,沒說過她的半分不是。
“就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她就要同我鬧成這般,我倒是瞧不出她哪裡對我真心實意。”
江晚吟微微斂下眉頭,爾後,他牽過她的手,“若是阿歌能像你這般善解人意該多好。”
她嫣然一笑,“妹妹自然有妹妹的好,不然夫君也不會這麼想娶了她。”倆人的眸光交匯時,她的眸中滿是柔意。
段忘塵又想到了剛才宋輕歌看向他的那個眼神,透滿了悲涼和輕蔑。彼時只有在江晚吟這裡,他才能感受到暖意。
他慢慢往前靠去,噙上她的唇。
江晚吟怔了一下,這是這麼久以來,段忘塵主動親近她。不是逢場作戲,是帶著渴望的。
她伸出一雙如玉般白皙的手撫上他的脖頸,昏暗的燭光灑下來,讓段忘塵亂了心神,他將她打橫抱起,往軟榻邊上走去。
他的動作十分溫柔,他一直幻想著,就算他娶了江晚吟,也絕不會碰她一下,怕惹宋輕歌傷心。
可是此刻,他覺得可笑得很,不知是覺得自己可笑,還是她可笑。
眼前,只有一片旖旎,沒有了那個溫婉十足的她。
夜裡,宋輕歌一直在軟榻上翻來覆去,心間煩悶,讓她難以安眠。靠在床沿邊上的扶柔被她翻來覆去的聲音弄醒,開口說道:“小姐,奴婢去給您沏杯安神的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