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氏似乎有些不服,他嘆口氣,“謹慎點總是沒有錯的!尤其是咱們家這種武將,想想周大將軍,那麼鮮明的例子,不學著點真的是傻了。”
南氏這才不作聲了。
次日徐子敬遣了親衛,將孟歸羽跟高密王聯手的事情送去給容睡鶴定奪。
容睡鶴接到這訊息後不到十天,原本留守南疆的軍隊,分出一支兵馬到了南風郡,出示了容睡鶴的信物跟親筆手書,要護送盛惟喬一家前往長安。
盛惟喬對此深覺突兀,雖然從馮老太爺算計盛家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這一家子,遲早是要離開故土的。
只是彼時長安,西疆,北疆,處處都是烽火,整個天下都在一片動盪之中惶恐,不知道未來會走向什麼樣的境況?
雖然盛惟喬對丈夫很有信心,卻也絕對想不到,那會兒還在草原上逃避追殺的容睡鶴,這麼快就要重返長安了。
以至於她將信物跟手書反覆驗看,竟都有些不敢相信。
最後還是許連山跟吳大當家一塊兒出面證實了此事,盛惟喬才有點如夢初醒的點頭,旋即醒悟過來,又叫人去城外通知永義伯一家,詢問他們是否願意一塊兒去往長安?
相比她的躊躇,盛蘭辭夫婦,還有馮老太爺跟宣於馮氏等人,卻是由衷的高興。
馮老太爺跟宣於馮氏倒不是覺得盛家的主力總算可以滾出南風郡,恢復南風郡被他們兩家平分的局面了,而是欣慰於盛惟喬跟容睡鶴分居這麼久,終於可以團聚。
他們都是過來人,知道夫妻,尤其是成親不幾日的年輕夫妻,長年分居,實在是弊端重重。
特別容睡鶴身份既尊貴,又才貌雙全,哪怕沒有下屬獻媚,總也不缺自恃美貌的女子主動投懷送抱。
雖然這位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好色之徒,可是軍中寂寞,誰知道會不會一時糊塗?
因此一干人唯恐動身慢了,被什麼小妖精趁虛而入,聞訊之後,草草收拾了一些東西,就決定乘船出海,儘快趕過去!
至於說有東西倉促之間帶不上什麼的……馮老太爺慨然說道:“咱們家的船隊,每年都會北上兩三次!你缺了什麼少了什麼忘記了什麼,回頭再讓人給你捎過去不是了?嫌捎過去太慢,專門派人給你跑腿一回又如何?難為咱們三家誰家連這麼點事兒都做不到?”
“何況你出閣之後,密貞郡王府才是你的家呢,你家在那邊,還能有什麼不自在,需要從孃家這邊搬山過去不成?!”
盛惟喬自己也惦記著容睡鶴的很,聞言當然是什麼都不說了,只高高興興的抱著容蕤賓登船。
只是登船之際,其他人也還罷了,展老夫人粘在他們母子身上的目光,卻著實叫她感到心酸。
她知道這外祖母是最捨不得她遠嫁的,因為年事已高,且又是馮家婦,自有兒子媳婦孫兒曾孫要顧,不可能如盛蘭辭夫婦一樣隨她遷往長安。
此一別,說不得就是再也不能相見了。
祖孫正相顧無言之際,索性馮老太爺看了出來,許諾過些日子,局勢徹底平靜了,就帶展老夫人北上探望:“反正自家的船,出入都方便。”
雖然不知道馮老太爺這話是真是假,但此刻到底給了祖孫倆一個希望,方才被左右各自勸著斂了離別的悲傷,揮淚作別。
為了讓盛惟喬早日同容睡鶴團聚,盛家這次北上的非常倉促。
盛蘭辭夫婦甚至都來不及跟三房分割家產,將一干生意產業什麼的全部託付給了馮家還有宣於家照顧,就急急忙忙的踏上了路途……畢竟一來容睡鶴此刻只是返回長安,又沒有說就要登基了,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風風雨雨?
容睡鶴同血親關係不好,高密王妃又不喜歡盛惟喬,夫婦倆哪裡放心女兒跟外孫獨自前往?
二來則是因為永義伯一家經過緊急商議之後,都同意隨盛惟喬一塊兒北上。
馮氏對早就到了嫁人年紀卻至今待字閨中、美貌且有縣主之封的桓夜合到底懷著戒備,執意要親自陪在女兒身邊,幫她防著!
……他們兩個為了女兒掏心掏肺的,說走就走,被扔下來的盛家,難免就是一地雞毛了。